李东阳和谢迁也都叹了口气,几年前的时候,太子确实不太受管教,其实小时候的太子是很知书达理的。可不知怎么的,年纪越大就越胡闹了,那时候柳乘风突然出现,竟是一下子把太子调教的服服帖帖,皇上当时尤为高兴。于是任命柳乘风为东宫洗马,让太子与柳乘风多多亲近,当时内阁这边似乎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妥,可是想不到现在竟是这样的后果。
现在皇上已经病入膏亡,眼看着太子殿下就要登基为君了,再这样下去可不成。想必是刘健受了这个刺激,所以才摆脸色给太子看。
李东阳道:“就算如此,我们好好给太子讲道理便是,越是不管不问,岂不是反而中了别人的下怀?刘公的思考也不是没有道理,异日太子登基,只怕这个柳乘风还真……”
内阁之中的三个阁老们顿时都变得有些忧心重重起来,原本他们还没有这个担忧,可是随着皇上的身体越来越坏,这个担忧眼看着就要实现了,在这种情况之下,内阁不得不早做谋划。
刘健叹了口气,看了李东阳一眼,道:“为今之计,如之奈何?这个柳乘风是不能再留了,再留下去,遗祸只会越大,宾之,你主意最多,可有什么办法?”
刘健随后补了一句:“无论如何办法,都必须消除这个隐患,实在不成,就只能动强了。”
所谓动强,其实就是刘健最大的筹码,大不了就是联合数百个大臣,索性以请辞为威胁,直接让柳乘风滚蛋,这个办法真要用出来,副作用也是不小,可是必定能成功,毕竟朝廷的运转根本就离不开刘健,也离不开内阁和六部,一旦这些人玩罢工,皇上只能低头。
李东阳眼睛微微眯着,似乎在谋划什么,他沉吟片刻道:“一味动强是不成的,现在皇上病重,把事情闹大对皇上没好处,对你我也没好处。而且柳乘风圣眷在握,想要把他整垮也不容易,不过话又说回来,办法也不是没有。”
刘健精神一振,道:“宾之说下去。”
李东阳道:“现在江西的叛乱还未荡平,若是攻城不力,这自然好说,柳乘风身为钦差,剿贼不力,以至匪情越来越严重,这个罪名出来,到时弹劾奏书也能将这柳乘风淹死,贻误平叛时机,这是大过,所以一旦平叛出了疏漏,柳乘风不足为虑。”
李东阳沉默了一下,道:“可要是平叛成功了呢?这便是大功。自土木堡以来,朝廷何曾有这般大功于朝的?况且柳乘风现在也算是皇亲国戚,朝廷该如何赏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