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阔别已久的巡抚衙门。
徐谦倒是没有什么疲态,喝了一口茶,命人请周泰过来。
周泰是徐谦的军政幕友,虽然管着军政,不过厂卫那边,也有他负责联络。浙江的锦衣卫密探,本是自成体系的存在,寻常的巡抚,自然不会理会。
可是徐谦不一样,且不说他有很深的锦衣卫背景,和宫里的关系又是极好。单单他手头的皇家校尉,哪一个背后没有世袭锦衣卫撑腰,这些人的父兄都在锦衣卫里担任要职,至不济也是一个锦衣卫百户,关系可谓错综复杂,浙江的锦衣卫,自然而然的,沦为了徐谦的爪牙。
周泰进来,行了个礼,徐谦道:“本官不在的日子,浙江有什么新鲜事吗?”
周泰道:“新鲜事倒是不多,大人想听哪方面的?”
徐谦道:“自然是那位新制台。”
周泰道:“新制台上任之后,趁着大人不在,做了许多动作,他去了一趟余杭的新军军营……”
徐谦皱眉:“捡重要的说吧。”
周泰点点头道:“新军军营的总兵官吴让,和他深谈了一个多时辰,似乎对他言听计从。”
“言听计从是吗?”徐谦淡淡一笑:“怎么个言听计从之法?”
“比如总督行辕,就调了一队新军官兵拱卫,本地锦衣卫百户分析,这可能是制台大人借新军巩固自己的地位,这种事也不是没有,比如在宣大总督。往往和宣府巡抚会有一些摩擦,这时候,看的就不只是官职的高低了,说到底。得看下头的人听谁的,都是上官,有的是真心实意的服从,有的只是敷衍了事。制台大人显然是觉得有些寂寞,所以想拉新军坐镇。”
徐谦摇头:“没这么简单,依我看,这位新制台是想有所为,甚至是想和本官对着干,否则,和新军勾搭一起做什么?”
周泰沉默了一下:“也不排除这种可能。新军总官兵吴让,近来也放了话,让下头的巡检们要加紧盘查。”
“你说的是水路巡检?”徐谦淡淡的问。
周泰点头称是。
这一下子。徐谦脸色变得阴沉了。浙江的军制发生了改变。新军总兵官的权责自然也变得不小起来,比如从前独立在外的巡检,如今也成为了新军总兵官的走卒。
现在徐谦利用水路活络整个浙江的经脉。这水路自然而然,就成了新政的大动脉。若是这个时候,那些水路巡检们借巡检为由,在下头胡闹,谁敢轻易在河道中运输货物?
徐谦骤然明白了,这位新总督是想借这些水路巡检,阻碍新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