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瞳孔不断地放大,接着又收缩,一见有人来,口里立即发出呜呜的声音,几个力士死死的控制住他,个个卷起了袖子,见陈凯之进来,方才收敛了一些。
那千户快步上前,恭谨地拜倒道:“陛下,这便是江海。”
有人给陈凯之搬来了椅子,陈凯之坐下。
这个时候得陈凯之,心里是有些诧异得,其实看着这个叫江海的人,他实在难以想象,一个如此看似平庸的胖子,竟也是汪洋大盗。
他深深地盯着眼前这个浑身狼狈得胖子,沉默了很久才道:“将他口里的布团取出来。”
有人依命而行,口里染血的布团一取出,这胖子顿时扑哧扑哧的喘着粗气,好在他显然是聪明人,并没有大声嚷嚷。
等他缓过了气,方才道:“陛下,草民是本分的商贾,小人……从未做过什么作奸犯科之事,济北这儿,一向善待商人,与民无犯,陛下,请陛下做主啊。”
只听他这番话,便知道此人是个极精明之人。
他虽是此前受到了酷刑,而且现在已遭致灭顶之灾,可很显然得,他却依旧还保持着理智和冷静,他见到千户称呼陈凯之为陛下,目中竟没有太多的诧异,而是很快的便意识到陈凯之的身份,叫屈时,说出来的话,也是井井有条,既没有令人生厌,也申明了自己的委屈。
陈凯之倒是抿嘴一笑,道:“你叫江海,关中万年县人,此后在苏杭经商,置下了诺大的产业,就在两年前,他将生意转到了济北,在这里修了十几个大货栈,同时,还盘下了这个门面,你这里的伙计有九十二人,这个月,单单订购的货物,就足有七八万两银子,而七八万两,对于你一年订购的货物而言,也不过是九牛一毛,这些,都没有错吧。”
江海顿时露出一副委屈的模样道:“难道草民老老实实在做买卖,也有错吗?草民一向谨言慎行,济北这儿,托陛下的洪福,许多人都发了财,草民便是其中之一,草民一直感念陛下的恩德,恨不得当牛做马,可草民不明白,为何……”
陈凯之压了压手,吁了口气,才道:“你现在说这些,其实一点用都没有,你自己也清楚,锦衣卫亲自督办的案子,牵涉一定不小,何况朕亲自来见你,也绝不是为了给你伸冤,朕喜欢聪明人,因为和聪明人打交道,不必费太多的口舌,江海,你也是聪明人,你既然是聪明人,自然清楚,为何锦衣卫会来拿你,更加清楚,朕为何会在这里,是吗?”
顿然间,江海的脸色便铁青起来,变得一声不吭起来。
显然,他的心思已被识破了,陈凯之把话说到这个份上,就算矢口否认又有什么用?
他垂着头,不发一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