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陈凯之也没将王养恩当做仇人,只是不喜欢王养信这种人罢了。
可王养信就不同了,他心里对陈凯之是厌恶透了,几乎说是憎恨也不为过。
因此王养信冷冷地瞥了陈凯之一眼,旋即将心里不快挥去,面无表情地朝陈凯之努努嘴道:“走吧,陈公有请。”
陈凯之便也假装不认识他的样子,颔首随这王养信出了待诏房。
等一出了待诏房,王养信就板起了脸,嘴唇轻动,面上是规规矩矩的,口气却是非常的冷:“哼,想不到吧。”
“想不到什么?”陈凯之自然知道王养信是恨透他的,不过他倒显得很是淡定,含笑着瞥了王养信一眼,完全是一副云淡风轻的态度。
王养信朝陈凯之呵呵一笑,满是嘲讽又带几许得意地说道:“想不到我入了内阁。”
他这又是开始要装逼了吧。
陈凯之似乎已经在习惯中免疫了似的,却是一笑,这笑中带着恬然:“哦,入了内阁,莫非做了学士?”
“……”
王养信本想说的是,我王某人是百足之虫死而不僵,中不了文试,可以去尝试武试,中不了武试,可以被安排进内阁,来做文吏。
可是话没说出口,就被陈凯之的一句话堵得犹如鲠在刺,竟是再无法开口装逼了。
王养信憋得难受,铁青着一张脸,最后咬牙切齿地道:“据说邓健要和那贱妇成婚了?呵……真是奸夫y妇……”
说到这个,他仿佛自己受了巨大的羞辱般,自己的女人,居然要嫁给别的男人。
这让他无法忍受,面色变得极度难看起来,那一副要吃人神色,像是自己被人给背叛了一样。
此刻,他显然忘了,当初写休书的,正是他自己。
陈凯之叹了口气道:“这不正是学王兄促成的吗?”
王养信冷冷地挑眉道:“什么意思?”
陈凯之朝王养信淡淡一笑,笑意自然满是讥讽之意。
“当初你们王家,不就是觉得刘家不过是学官,没有什么前途,所以才休了刘氏吗?而如今,恩师已贵为翰林侍读学士,你呢,不过是个举人,小小举人,能有什么前途?可我师兄不同,师兄堂堂翰林修撰,将来的前途不可限量,何况师兄与师姐两情相悦,所以……”
王养信的脸色唰的一下白了,嘴角隐隐抽了抽,深眯着眼眸瞪着陈凯之,从牙齿缝里挤出话来:“所以什么?”
“所以,你算老几?人家欲成百年之好,与你何干?轮得到你来多嘴多舌!”陈凯之毫不客气地道:“师姐已经跟你没有半分关系了,你们只是陌生人而已,所以你还是闭嘴吧。”
对别人,陈凯之还晓得客气,可对王养信这种分明是自己无耻,铸成大错,却还不知悔悟的人,陈凯之半分客气都没有,口气冷漠,态度凛冽。
王养信的脸色霎时变得难看起来,气呼呼地道:“陈凯之,你不要忘了,我现在乃是内阁的文吏,我的父亲,还是兵部侍郎,你们……如此辱我,我非要你们好看不可。”
说话之间,已到了内阁,王养信倒是极聪明,一到这里,便顿时住口,面色也是恢复如常,像什么事也没发生一样。
陈凯之也是一副并不在意的样子,再不跟王养信多说。那王养信进去通报,过不多时,便去而复返,他狠狠地瞪了陈凯之一眼:“陈公请你进去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