尾声
被留下来的宗介能做的事情,几乎没有了。
从变得不成样子的机体中爬出来,肩靠着墙壁,跌跌撞撞地行走已经是极限了。
终于没有再遇上敌人。警察或消防员也是。他总算挣扎到了伪装成拖车的市内的武器库,在那里处理了伤势。因为没有哪处是致命伤,所以休养了两天后,总算是恢复到了稍微好些的状态。
他没有看新闻或者报纸。
连看的心情都没有了。
不。还是在意恭子的事情,上网检索过唯一的一次。得知她被列入了数名重伤者的名单中,收容在知道的某间市内的医院。了解这一点就已经足够了,所以他再也没想看过关于这事件的报道。
是她帮自己把恭子送去医院的吧,不过幽灵的去向也不得而知。
首先,自己也没有找的打算。大概,已经再也不会见到了吧。因为“秘银”本身的存续与否,现在都已经成了不确定的事情了。
和美利达岛完全无法通信的状态一直持续着。当然和悉尼也是。与其他相关据点也是一样。所有的通信线路都已经断绝,就算想要通知危险而进行呼叫,也没有任何己方的人做出回答。
在彻底地尝试过了很多的线路,各种的手段之后,他不得不做出这样的结论了。“秘银”灭亡了。
所有的基地,所有的据点都被歼灭,在那里从事着任务的佣兵们都消失了。
或许是死了。
也或许逃走了。
这些他也不知道。区区的个人,几乎就没有能了解那种规模的机密部队的动向的手段。也不知道克鲁兹和毛都怎样了。还有泰莎。已经死了吗。客观地考虑的话,这种可能压倒性地大。
还有——加里宁。
宗介和加里宁之间,有着与“秘银”不同的单独的联络手段。然而,那条联络手段,也始终保持着沉默。
死了。
除了这样判断之外,没有别的任何材料。
四天后的早上,宗介试着对自己身处的状况进行了慎重的分析。于是,一个简单到足以让人惊呆的结论,重重地压上了他的肩头。
孤立无援。
自己,完完全全地,变成了孤伶伶的一个人。
迄今为止,自己本以为已经得到的一切,在转瞬之间就烟消云散。可靠的战友。知心的同班同学。为自己提供力量的组织。信赖的养父。
还有,最重要的她的笑容。
自己首先应该做什么才好,他不知道。不,应该是已经知道的吧。他应当守护的,不仅仅是她的人身安全。对于她的世界,他有必要表现出最低限度的诚意。“我不想什么都不知道,就这样死掉”。天真无邪的少女的哭诉,一直紧紧地勒着他的胸膛。
所以,五天后的早晨。
相良宗介去了学校。
——
好像才刚刚重新开始上课。
从进入正门前开始,他就感觉到看着他的学生们的眼睛由于惊讶而瞪圆了。其中的大半是惊讶,余下的是好奇心与愤怒。
由于巨人的战斗而受损的校舍,上面到处都还覆盖着巨大的施工用的布单。打碎的玻璃也没有完全修复完毕,是用瓦楞纸板和胶带堵上的状态。
本应被留在中庭里的“强弩”的残骸,已经被撤得一干二净。是日本政府呢,还是其庇护下的组织呢。不知道。无论是哪一个,残骸都已经被运到什么地方去了吧。
讽刺的是,鞋柜还是和原来一模一样(插花:被炸太多次免疫了)。十三号。相良。穿上十个月来已经穿旧的室内鞋,他走向了二年四班的教室。
打开门,走进教室,室内的喧噪声瞬间就安静下来。所有人都注视着他。小野寺孝太郎也是。风间信二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