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里吗?你不会这样做的,霍尔默斯先生。”莫里亚蒂微笑地说。
“为什么?”
“因为我们是同类,我了解你,怪物也有着怪物的高傲,不是吗?”他回答道。
沉默过后,洛伦佐也笑了起来,笑声里带着彻骨的寒意。
“是啊,在这里只能杀了你,但不能打败你。”
洛伦佐要彻底地毁灭他,毁灭詹姆斯·莫里亚蒂,从他最得意的游戏之上。
“游戏应该公平一些,不对等的话,只是一方对另一方的猎杀而已,霍尔默斯先生,新教团已经准备好了,大家已经盯上了你,这是对你的警告,希望这一次你能赢我一局。”对于洛伦佐的反应,莫里亚蒂满意至极。
“看起来你根本不在乎新教团如何,是吗?”洛伦佐问,莫里亚蒂是个纯粹的疯子,将新教团的行动全部暴露出来,只为了让自己和他的游戏变得公平些。
“是啊,我是异类,对于他们也是如此,没有什么能影响到我们的游戏。”
听着莫里亚蒂的话语,洛伦佐感到了更深一层的压力,从一开始他就被误导了,他以为这是新教团和自己的游戏,但不是的,这只是莫里亚蒂与自己的游戏,可能新教团也没想到他们看似可靠的猎魔人,实际上的想法是这样的吧。
“047还是042,还是说洛伦佐·美第奇?”
莫里亚蒂突然说起了洛伦佐听不懂的话,眼神里带着癫狂与渴望。
“我是个没有什么秘密的怪物,可你不同,你是比我还要可怕的怪物,但你却试着变成人类,洛伦佐·霍尔默斯先生,你究竟是谁呢?”
“你在说些什么?”
洛伦佐眼瞳紧缩,他知晓自己身份上的疑团,可他不清楚为什么莫里亚蒂突然会说起那个名字,那个老人的名字。
“这是游戏的一部分,谜团的一部分,其实我也很想知道答案是什么,但不要太心急,我们就快知晓了。”
他这样说道,接着推开了门离开,洛伦佐试着去追,可一瞬间眼前的视野变得混乱迷离,彻底破碎之后他猛地从床上惊醒过来,汗水浸透了他的衣服,他抬起头,莫里亚蒂的身影早已不见,只剩下尚未闭合的门扉,昭示着刚刚有人来过。
一切都在莫里亚蒂的掌握之中,他不擅长什么剑术与搏击,唯一能令他控制的唯有那迷离的幻境,诡诈狡黠,洛伦佐甚至不清楚自己是什么时候与他对视,陷入那幻觉之中。
暴雨与雷霆交织着,呼啸的狂风裹挟着落下的树叶撞击着窗户,洛伦佐慢慢地走到窗边,望着那漆黑的夜幕。
航向黎明号携带着最后的武装掠过黑山医院的上空,巨大的铁柜从其中坠落,在半空中打开一朵巨大的黑色伞花,为它的降落减速。
事先就位的人员在铁柜落地后开始回收,与之前投放的原罪甲胄不同,这具甲胄其中并没有骑士在驾驶。
知更鸟淋着暴雨,温热的白气随着他的呼吸涌动。
“我们为什么要把这个东西运过来。”
夜枭问道,他站在知更鸟的身侧,作为最熟悉三代甲胄的驾驶员,他是这次防御的中坚力量。
“我不清楚,我只知道那个东西很见鬼……当初加拉哈德就是差点驾驶它杀了我。”知更鸟有些心悸地说,同时还忍不住地摸了摸胸口那道狰狞的伤疤。
“那我对我的行为向你表示抱歉,知更鸟。”
久违的声音在雨幕的另一端响起,一个有些佝偻的身影走了过来,知更鸟有些不敢相信,那个英俊的家伙现在变成了这个样子,但更多的还是庆幸。
“加……加拉哈德,你还活着。”
自那次黑天使失控之后,加拉哈德就失踪了,虽然净除机关没有公布他的死讯,但以知更鸟对于净除机关的了解,他估计加拉哈德多半是被关在了黑山医院的某处,一点点变成和那些病人一样的疯子。
“还活着,虽然比以前要惨不少。”
加拉哈德露出了一个难看的笑容,接着和知更鸟拥抱在了一起、分开。
“不过你为什么会在这里?”夜枭问,以加拉哈德的状况,他应该在接受治疗才对。
“因为我是骑士长,就这么简单。”
加拉哈德说着走向那具漆黑的铁柜,冰冷的大雨灌注在其上,漫过那表面那雕刻的鬼神之幕。
“这是你的甲胄……”
“曾经是,现在不是了。”加拉哈德触摸着那冰冷的表面,声音有些怀念。
“这是梅林要求运输的货物,现在开箱检查,检查后运入地下科研区。”
随着他的命令,周围的骑士们打开了铁柜,伴随着束缚的解禁,漆黑的天使伫立在这暴雨之中,冰冷的雨水沿着它的羽翼滑落,闪动的雷霆映照出了那狰狞的剪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