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沈醉先前预料的不同,燕名扬并没有再度囚禁他,甚至默许他从公寓里搬了出去。
裴延的公司在年节后恢复正常运转,只是大老板不在,到底效率有所低下。
沈醉在宾馆里住了好些天,才终于等到了公司分配的公寓。他听闻,裴延的休假遥遥无期,公司里各大项目纷纷停滞不前,所有人都在忙着自寻出路。
与此同时,胡涂将信将疑地来告知沈醉,燕名扬觉得他身体不好,需要多加休养。
据胡涂转述,燕名扬的原话是:沈醉精力不济,现阶段无法支撑电影拍摄,且他作为演员不宜有过多冗余曝光,就先休假吧。
接到胡涂电话时,沈醉正趴在逼仄的小沙发前听阳台上的雨声。
料峭春风吹酒醒,他已经冷习惯了。
兜兜转转,一年后沈醉又回到了原点。但过去的一年仍不能说是无价值的,他有了一部新的作品,割去了心上最深的毒瘤。
慢慢的,沈醉的痛苦逐渐淡去,而骄傲却融入血液流遍全身。他清醒地意识到,往后或许再也遇不到燕名扬这样的人。
但是没关系,沈醉还有自己,一个完整、健全的自己。
有一天,沈醉在网上看见周达非去年导的短剧《柠檬凉》要播了,海报颇具电影质感。
他感到欣慰,自己没有错看周达非。
只是从前微妙的情愫在大雾散去后露出了真面目——沈醉终于明白,他其实从来就不想追求周达非,只是周达非的清醒、理智、顽强和坚韧是他从前孜孜以求却又没有的。
他在一团浓雾中挣扎许久,行为放纵思维迷幻,横冲直撞漫无目的,始终视过去和挚爱燕名扬为万恶之源。直到他剜去这块心头肉,才能得见自己的真颜。
那是沈醉本来的面目,其实他是喜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