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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不起骁安。”江时卿说。

积压良久的恐惧因这一句话尽数爆发,从江时卿在阇城里不计代价的负伤,再到被许弋煦拽下山崖时的毫不抵抗,袁牧城已然觉出了患得患失的痛感,而且这种痛感正随着江时卿这几日不冷不热的态度愈发强烈。

这一句对不起里包含的到底是什么情感,道别或是愧疚,他不敢剖析,也接受不了。

他好不容易把江时卿从万丈深渊中拽回来,不是为了任由他对自己说一句抱歉,然后再次跳下去。

不容再等,袁牧城按过江时卿的肩头,翻身压在他上方,紧扣着那腕骨,他鲜少在江时卿面前动怒,可如今连瞧向他的那对眼眶都已热得发红。

“江淮川,你不要我了是吗?”袁牧城说,“如果这次我不来寻你,你会纹丝不动地任人拽下去吗,又或是死守在阇城里求个自生自灭,然后用那些离别时说的誓言一直晾着我,骗我,直到瞒不住的时候再突然告诉我一声你的死讯?你要我怎么接受?我很难过江淮川,你现在这样,我哪里都不比你舒坦。”

江时卿正视着袁牧城,像直面自己心头最柔软的一隅之地,本欲轻描淡写的委屈和痛苦一齐涌上,刺了眼眶,可他不想软弱,即刻就抬掌捂起了眼。

“不要躲,”袁牧城拉开他挡泪的双手,说,“江淮川,把话说清楚,或者,我请求你在我面前哭一次,发泄也好,怒骂我也好,没什么不可以的,我是袁骁安,不是别人。”

袁牧城放软了语气:“淮川,在我面前,你想怎样都可以。”

江时卿抿着唇,一双溢泪的眼眸光点细闪。

“骁安,我会死的。”

话声的尾音都在颤抖,江时卿不可自抑地抽噎起来,转身蜷作一团后又将脸埋向枕头。袁牧城轻靠下去拥抱他,抬手挡住了那双涌泪的眼眸,盛了一手的热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