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我吧。”江时卿背对着他侧身睡着,一动不动。
袁牧城心头一跳,俯身靠近才发觉那人双眼睁得圆亮,便依着他躺下身,将胸膛贴上他的后背,把人半包裹在怀中。
“为什么不睡?”袁牧城挨着他问,“被我吵醒了吗?”
江时卿没有应话,就如前几日的他一样,像潭死水般静得让人害怕。
“热,难过,伤疼,害怕,胡思乱想……总会有些缘由,你同我说说,好不好?”袁牧城收紧了手臂,总觉得江时卿要化作风散去。
江时卿捏紧十指,将身子蜷起许多。
九年前的卫旭王府尽亡在他眼前,九年后好似一切都在重蹈覆辙,他在遭受身侧人接连离去的诅咒,甚至还要袁牧城同他一起跳下地狱。
他从来都保护不好身边的人,就连活得久一些都做不到。
他也好想安慰袁牧城,至少能静静地陪袁牧城坐一会儿,听他发泄也好,沉默也罢,只要能让那人缓些疼痛,怎样都好。
可他快死了,永夜霜的毒性正在一点点见效,他每每闭眼,生离死别的画面就如梦魇般驱散不开,他害怕睡着后就再也醒不过来了,所以他无法再给袁牧城什么承诺,他好怕自己带给他的安慰,一个月后会转成加倍的伤痛报复在袁牧城一个人身上。
但他又什么都不敢和袁牧城说。
“淮川,难过就哭出来,好不好?”袁牧城将他冰凉的手放在掌心揉着,却怎么都搓不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