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闻声转头,只见江时卿身披宽袍缓步走来,一如冬雪般皎然。
袁牧城上前几步去接他,凑近看时依稀能见他的恹恹病容,便忍不住用指腹在他的腮颊处轻轻摩挲了两下。
“嗯?”袁牧城想问他为何没养好身子便出来迎人,但满腹的话待到要出口时便缩成了这一个字。
他知道江时卿能听懂。
“嗯。”江时卿应了,抬指覆在袁牧城的手上安慰似的摸了两下,便浅笑着上前对那两人行了礼。
“在下江时卿,见过二位。”
两人回礼道:“叨扰江公子了。”
“客气,二位莅临寒舍,又是骁安的旧识,我哪儿有闭门不见的道理。”
江时卿领人进了前堂,请人坐下后便被袁牧城牵到身侧也一道坐了下来。
陆天睿先开口道:“这黄册库的事昨夜刑部那头出了个说法,我便想趁着休沐过来带个话,哪知骁安改地儿住了,贸然进屋,还望江公子谅解。”
江时卿笑道:“骁安称您一声大哥,又唤温公子表弟,自是把你们二位当做自家人,既是自家人,又何必客气。不过这几日我虽听了些外头的消息,但没听完全,黄册库一事牵连甚多,不知陆大将军是否方便透露一些?”
袁牧城坐了一会儿,嫌几个座椅隔得太开,便起身挪到江时卿身侧,半靠着他座椅边的花几站着,说:“赖昌是由淮川策反的,咱们几个之间没什么不能说的。”
“既然大伙儿都这么挑明关系了,我自然也没顾虑。”
陆天睿说:“黄册库是这么个事儿,刑部的人发现火药痕迹和一处暗道,经搜查,那火药是从兵部的武器库里丢的,武器库大使眼下已被审正司扣着了。另外,彭延府宅里头也有两处相差无几的暗道,再加上那日何啸拎了块假腰牌到户部,称是庾司副使在靖平王府外丢的,那庾司副使亲自出面指认了那冒顶的李鬼,外头也都默认是彭延蓄意诱你到户部去的,眼下看来,黄册库一事像是彭延刻意为之,不过刑部没问到你的说法,不好交代,所以明日陛下会召内阁和高侍郎再议此事,多半会往你府上再递个消息,去不去应当是看你意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