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时卿蒙住双目忍着悲恸,不再往身侧看一眼。
“时卿,弱冠之年,也该取字了。”
钟鼎山的声音传入耳中,江时卿忽然回了神,他隔着指缝往前看去,就见姜瑜背身立着,说道:“至清之水为淮,再取我字里的‘川’,便为你取字为‘淮川’吧。”
江时卿放下挡在眼前双手,伏身叩谢道:“多谢与川先生赐字。”
可待他再抬首时,却见姜瑜负着手越行越远。
姜瑜说,淮川,先生走了。
光慢慢落了下去,脚边的路也一点一点往下塌陷着,阻隔开了他想追上去的念头。江时卿只身跪地,仅对着地面上的孤影失魂落魄,他不知该说些什么,也不想说了。
地面在他眼前塌陷成了峭壁悬崖,江时卿跪在那崖边,半晌不动。
“淮川,你和我一起走吗?”
一个人站在崖底高喊着,朝他伸出了手掌。
袁牧城,是你吧。江时卿想着。
“淮川,你跳下来,我接着你。”
听着这个声音,江时卿心中油然而起一阵冲动——他想跳下去。
须臾之间,他起身不假思索地一跃而下,自风中再次坠落下去。在落日消失前的那一瞬,他拥着光亮投入了一个坚实的怀抱……
江时卿后背裹着药,热汗发出来的时候,浸湿了后背的纱布,那伤口便会抽着疼。眼下药劲正起,他浑身都似被雨浇过了一遭,衣衫湿得紧贴肌肤,窗外透风进来时一阵冷一阵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