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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州营冬日的寒风可以生生冻裂皮’肉,有时他一跪就是至少一炷香的时间。冷意刺骨,他露在外头的肌肤都冻得发紫,嘴唇也哆嗦得没了知觉,却还是倔着不起。

他要靠这种方式将自己熬成一名将士,既要冷硬无比,又要隐忍不发。

可风中太冷了,冷得他意识涣散,好似出现了幻听,总觉得有人在喊他,喊的还是他弱冠那年袁皓勋给他取的字。

骁勇善战,安邦定国。

“骁安……”

有人在叫他。

风雪倏然蒙了他的双眼,转而掀起一阵浓烟,熊熊烈火燃至他的脚边,将他烤得生疼。他低头望着地面的星火,看它烧出灰烬,再和所有光亮一同陨灭,最后只留下一片死沉的漆黑。

方才的记忆如海水般灌入这片虚无中,袁牧城记起了黄册库东北方位有处暗道,火药炸开的那一瞬间,暗道开了个口子,冲击力将他撞了下去……

“骁安!”

江时卿在叫他!

袁牧城强烈地想要睁开眼睛,他动了动发僵的手指,痛意突然变得清晰。熏烟和焦木味愈发浓重,袁牧城嗅着呛了两口,浑身疼得难受。

“骁安!”江时卿借着暗道外的火光,拂开袁牧城口鼻处落的沙砾,指尖都在颤抖。

袁牧城撑起眼把人看了个真切,才伸指抓住那人的手,吃力地笑了一声:“没死呢,傻子。”

江时卿扶额舒了口气,俯身紧搂着袁牧城的脖子不放,袁牧城贴着那人湿凉的衣衫,回拥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