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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时卿问:“我是不是在芩州把你带回来的?”

“是啊,”絮果说,“林颂也是芩州人呢,也怪我,昨夜听见他说自己爹娘也是被山贼害死时,就不该急着同他说我的事,许是那些话又勾起他的伤心事了,所以他今日便不想理我了。”

江时卿独自思忖着,隐约觉得这个巧合有端倪。絮果生于穷苦人家,住于山野中,遇到山贼不足为奇,可林颂识诗书又碰过字墨,应当出身于书香门第,若非发生了什么不寻常的事,应当不会招惹上山贼,况且,害死他爹娘的是山贼,他又为何要躲着絮果?

见江时卿出神,絮果又继续垂头抠起了手指,就连平常耍拳脚的气势都没了。

江时卿回神后,见他正犯着愁,便伸手至袖中摸索着。

“想吃糖吗?”江时卿忽然说了一句。

絮果再抬头时,便见江时卿两手掩于袖下,而后背着手拨弄了好一会儿,才把两只握拳的手伸至他面前,说:“哪只手,猜猜。”

絮果新奇道:“左手!”

江时卿浅浅一笑,将左手手掌摊开,露出一块用纸包好的糖。

絮果拾起糖果,阴云瞬时散开:“主子可不能小瞧我,我可聪明了!”

江时卿随之摊开右掌,将掌心里的另一颗糖轻放到絮果手中,轻笑着说道:“我们絮果太聪明了,附赠一颗。”

絮果看着手里的两颗糖果,怔愣了半晌,因为从前江时卿不会这么逗他。他一时欣喜,可只要想到江时卿正在推近的死期,又觉得这种欣喜让人难过。

江时卿见他低头看着糖果,许久不说话,便问道:“怎么了?”

絮果抬了头,笑眼里沾了点水花:“我发觉主子同以往不一样了,虽然从前的主子也很好,但我更喜欢现在的主子,所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