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南行一把捏着那小贼的肩,笑吟吟地将那人的手臂往身后押。小贼霎时疼出汗,叫出了声。
觉着那一声叫得奇怪,易沁尘侧首细听。顾南行便拿过那小贼偷的钱,松开了人,故意说道:“您走路用点心,怎么还给绊了一跤呢?”
小贼捂着肩惶然地跑了,顾南行趁易沁尘摸着桌面起身时,将那钱袋捞了过去。
烈酒的味道还绕在鼻尖,易沁尘立住了身,问:“公子怎么还不走,可是银钱有误?”
顾南行把铜板扔进了袋中,随性答着:“那倒不是,碰巧无处可去,寻见的客栈都住满了人,只能在这儿愁愁去处。”
易沁尘顿了顿,又问:“公子的酒是何种酒?”
到底是对酒有心,顾南行听了这话,即刻抬了头,说道:“铁衣酒。”
“听闻这酒烈性足,公子若无去处,少饮为妙。”易沁尘鼻梁也挺,看着温润,笑时却起一阵凉薄气息。
顾南行细细瞧着那人的面容,见他躬身去抬桌凳,便先上手将桌子截了下来。
“明日对面酒肆便不开了,这桌凳我替你还。”
易沁尘笑道:“搬桌凳这点小事我还是能做的。”
“你双眼不便,一人守着摊位都不知钱袋何时给人摸了去,”顾南行将钱袋送到那人手里,“数数看对不对。”
听着耳边的搬动声,易沁尘站在原地,微凉的手指隔着钱袋细细地摸着里面的铜板,弄出了些声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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荟梅院中梅也落了,一树一树结着的都是青叶,虽换了艳,却带着纯净的气息,徒徒褪去了被暴风骤雨敲打时的惊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