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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时?袁牧城不想再去深究了。这宫廷深深,将人心分隔,今日这一闹却恍若惊梦,逼着两个假寐之人面面相觑。

长久的静默中,似有一阵少时的东风划过,被风沙埋没的情义扬起了尘。然而风非当日风,时世不与人同。

“我袁骁安心里记着有个兄弟,今日也还记着。”

这一声沉着淡然,却似震耳欲聋那般在刘昭禹耳边回响。

刘昭禹站在袁牧城的身侧,那具高出自己半个头的身躯就立在眼前,倾覆了前尘旧梦中的艳阳天,身影与身影交叠,一时间恍惚了岁月。

“我比你年长两岁,你该叫我哥。”十岁的刘昭禹比着袁牧城的个头,不服输地说。

袁牧城也不驳斥,不慌不忙地唤了一声:“哥。”

在旁的袁牧捷听了,忙拉了袁牧城一把,说:“牧城,不可放肆。”

“不能叫哥,”袁牧城纳了闷,转头却又开颜道,“那就叫金雀儿!”

“牧城,五皇子身份尊贵,怎由得你胡闹,”袁牧捷蹙着眉,转身朝刘昭禹行了礼,说,“五皇子,牧城不懂事,还请见谅。”

刘昭禹却开心,越过袁牧捷的身影就朝耷着脸的袁牧城说道:“我觉得金雀儿挺好的,金雀儿漂亮!”

孩童嬉闹的身影留滞在旧日时光,带着不被遮蔽的烈日,那样明朗。

年少时一语成谶,那金雀如今养在玉瓦之下不见日光,身旁站着的便是朝他下了咒的人,两人皆是身不由己,于束缚中同沦,再无回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