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拳带着风，劲如闪电。毫无意外地，男人再次倒了下去。

舒蓝拿出堵在嘴里的头巾扔在地上，侧头靠在墙上安静地看着。他挥拳是一幅赏心悦目的场景。

接下来的场景像是一场充斥着黑色幽默的喜剧电影。男人一次次骂骂咧咧地站起来，又次次地被黎宴成打倒在地。他想要要反击，却连黎宴成的衣角都碰不到。就连他从裤袋里掏出来的作为威慑的弹|簧|刀，也被黎宴成一个简单的转腕擒拿就夺了过去。

黎宴成全程连脚都没挪一下，像是在玩弄一只不知天高地厚的蚂蚁。

最后，这个欺软怕硬的男人跪在地上，毫无尊严地开始讨饶。

“大哥，出来混的都不容易，你就放过我吧……”

“你，你要什么，我都给你……”

“真，真的，你开个价吧。”

黎宴成漠然看了他许久，微微低头，在他耳边轻声说：“别再让我看见你纠缠她，懂？”

男人颤抖着，匍匐在地，小声地，一遍一遍地保证道：

“懂、懂，明白了，再也不敢了。大哥，大爷，你饶过我吧……”

没得到男人的首肯，他甚至连起身的勇气都没有了。

“滚。”

黎宴成语音低沉地吐出一个字。

男人如蒙大赦，片刻不敢耽误，哆嗦着起身，跌跌撞撞地朝巷口跑了出去。

舒蓝盯着他逐渐跑远的身影，沉默了许久。

直到眼前投下一片阴影。

黎宴成高大的身形挡住了她的视线。

“怎么，你还担心这种人渣？”

他低头看着少女，视线在她红肿的双颊上微微停顿，恻隐之色在眸中一闪而过。

舒蓝摇了摇头，抬头看向黎宴成：“不。谢谢你。”

黎宴成：“记住了，遇上这种人渣，能动手时，绝不动口。”

既然听不懂人话，又何必浪费口舌。

那是黎宴成给舒蓝上的第一课。

彼时，舒蓝没说话，也没有点头。她沉默地看着男人，似乎在揣测他的来意。

“为什么走？”黎宴成朝舒蓝伸出手，犹豫了片刻，还是用拇指轻轻擦拭了一下舒蓝嘴角的血迹。那力道，算得上温柔。

“你要送我去福利院。”舒蓝回答得言简意赅。

不需要多余的解释，黎宴成立刻明白了她话里的意有所指。

人不大，心思还挺重。

黎宴成觉得有点意思。

他将自己的外套脱下，披到舒蓝身上，弯下身，与她平视。

“只要你做到两件事，我可以不送你去福利院。”

“什么事？”

“一，不要对我撒谎；二，凡事都要听我安排。”

两人对视着，舒蓝从他深不见底的眼里看到了认真二字。

她……可以相信他吗？

过了许久，舒蓝点了点头：“可以。”

男人直起身，朝她伸出手：“走吧。”

舒蓝没有立刻去牵他的手，顿了顿，低声问：“那你呢？”

黎宴成不明所以：“什么？”

舒蓝抿着唇，抬头仰望着这个男人：“你也能做到，不骗我吗？”

男人微勾了一下唇角：“你还没有跟我谈条件的资格。小屁孩儿。”

“现在，我有资格跟你谈了吗？lee。”

舒公馆地下室一间隔音密室内，舒蓝和黎宴成隔着一张长长的木桌，相对而坐。

舒蓝有些慵懒地用手肘支着下巴，看向对面的男人。那双狭长似柳叶一般的眼睛一如既往的迷人，眼神像是有些俏皮，又像是藏着一首唱不尽的歌，缱绻而深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