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明和噩梦同时降临。
舒蓝漫无目的地穿梭在市集里,想看看能不能找到一份合适的临工。
市集靠近新城最繁华的港口,里面小道纵横交错,分散布满了各式的商贩和小店。对于舒蓝这样的‘黑户’来说,的确是个找工作的好地点。但由于来往人员众多,鱼龙混杂,这里也是各种情报交换和地下交易的集中地。
舒蓝一连询问了几家店面,只有一家杂货店的老板答应先记下她的联系方式。
舒蓝捏着一瓶水从杂货店出来,她在街角站定,拧开瓶盖正准备喝上两口,手腕却忽然被人狠狠扣住。
舒蓝一惊,抬头便和她那赌鬼父亲对了个正眼。
男人死死钳住她的手,通红的双眼像恶鬼一样盯着她,竟像下一秒就想将她撕碎。
“你干的好事,知道你把我害的多惨吗?”
舒蓝定了定神,迅速查看了一下四周,正想呼救,男人眼疾手快地捂住她的嘴,胳膊在她腰间一夹,便将她拖入一旁的暗巷。
他抿着唇,一言不发地拽着舒蓝死命将她往小巷深处拖去。
舒蓝数次尝试挣脱男人的桎梏,奈何十几岁女孩儿的力道又如何能与一个铁石心肠的成年男子相抗衡。
舒蓝大脑短暂空白了一瞬,很快便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她忽然张口,在男人捂住她嘴的手掌上狠狠咬了一口。
“呃——”男人吃痛,条件反射地松开了手。
舒蓝趁机冲男人小腿重重一踢,用力甩开他的手往巷口跑去。
一边跑一边大声呼救。
“救命啊——杀人呃唔——唔唔……”
男人忍着痛三步并做两步瞬间追上舒蓝,一把将她推倒在地。
他扑上去掐住舒蓝的脖子,左右开弓,啪啪给了舒蓝两巴掌。
舒蓝被那两掌掴得耳里嗡嗡直响,眼前泛晕,一时有些懵。
男人不等她反应,直接扯下头上那条脏兮兮的头巾,塞进了舒蓝嘴里。
舒蓝被头巾上的油污和汗味逼得干呕连连,生理性的眼泪迅速盈满眼眶。
她本就白皙,被打了两掌,脸颊瞬间红肿起来。
少女红肿着脸,头发散乱地跪坐在地上,漂亮的眸中泪意盈盈。她身上的t恤在挣扎中被男人撕破,露出已经起球的内衣。那副任谁看了都忍不住心生怜惜的模样,却激不起男人半点同情和愧疚。
“知道这段时间我过的什么日子吗?!合同都签好了,白纸黑字,你居然敢逃……还把人家老巢掀了。你知不知道,你差点害死我!不孝女……老子生你养你十几年,你就这么报答我?”男人扯着舒蓝的长发将她从地上拎起来,嘴里继续骂骂咧咧。
舒蓝只觉得可笑,这时候他倒是想起他们有血缘关系了,卖她的时候可不见他有丝毫的犹豫和不舍。
从小到大都是母亲在外拼命打工补贴家用,最后生生拖垮了自己的身体。而男人这些年光顾着败家和打老婆了。
母亲走后,男人又把她踢出去打零工挣钱,偿还他那无底洞一样的赌债。
舒蓝逃了两次,都被男人找了回来。一开始他还假惺惺地维护着表面上的父女情。等她第二次被抓回来时,索性连伪装也省了,直接把她转手卖给了地头蛇。
人能无耻到这种地步,也是一种本事。
这次男人来找她,不用说,肯定是又想转手找下家把她卖了。
舒蓝盯着他,眼里犹泛着泪,眼神却露出毫不掩饰的鄙夷和讥讽。
男人对上舒蓝的目光,心头火气,抬手就想再给她一巴掌。
舒蓝下意识地闭了眼,侧了侧头。
“啪——”一声脆响,几乎响彻整条寂静的小巷。
意料中的疼痛并没有落到脸上。
舒蓝睁开眼,却只见男人倒在地上,嘴里嘶嘶痛呼。
那记凭空而来迅雷般的耳光,直接将他抽飞倒地。不仅男人头晕目眩,半晌回不了神。甚至连作为旁观者的舒蓝都怔愣了半晌。
舒蓝抬头,看向来人。
黎宴成冷峻的脸上没什么表情,他冰冷而倨傲地看着趴在地上男人,像在看一条可怜又可悲的虫子。
男人轻甩了一下依然眩晕的脑袋,挣扎了半天,才踉跄着爬起来。
舒蓝看到,男人的左脸已经迅速肿高,鼻孔下拉出两条红色的细线……还在滴滴答答往下淌。
“你,你谁啊?老……老子和女儿说话。多、多管闲事!”
看来那一巴掌是真疼,疼得男人话都说不利索了。
黎宴成没有回答,他照着男人的面门一拳挥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