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真想的开。”
“可进可退,可退。”程允安念着前朝留下的名句。
程晋州翻翻眼皮,道:“户部怕是真的周转不开了,否则皇上应该还能忍得住。要是他们真想清亏空,拿咱开刀也不是不可能。”
他是想起了雍正的历史。这么说着,他又笑道:“要是皇帝陛下能开个价,我也不是不能配合。”
程父瞄了他一眼,似乎不屑于说的样子,又将精力放在了桌面上。
大夏的文官集团,是很有趣的群体,他们看待世界的眼光,既是具有礼教性质的,也是具有现代性质的,例如“民重于君”的思想,就几乎得到了普遍的认可。与此同时,他们对国家政权的认可,也往往小于对民族和民众的认可。
尽管大夏发展了数百年之久,到了现在,仍然没有能够改变人们的思维。或者说,是文官集团们以自然选择的方式,挑选了人们的思维,故而官员对国家下手,审判的官员都会降低刑罚。
程父运笔如飞,百多个字写的龙飞蛇舞。写完后,他满意的看着,问道:“你觉得如何?”
大夏的书法不似程晋州理解的世界,或许是没有那些有名的人物打转,文官们写的字体或者繁复非常,或者简略非常,总之以让人看不懂为要务。而作为读书人的一个首要任务,其实就是看得懂书法,两个极端的交锋,从开始就将半文盲从官僚队伍中踢了出去。
在老爹面前,程晋州便是个半文盲。他能认得出普通文书,勉强写得了楷书,但若是没有伊苏同学的帮忙,省试想要通过的概率是很低的,更别说现在要看老爹的书法特技。
他支吾了半天,然后用灿烂的笑容结束。
程允安有些无奈,自己的儿子要说不学无术,他的成就比自己要高的多,但要说令人满意,却又不尽然。
在教育方面,程父实际上没有太好的办法,只能摇摇头,将紫毫放回架子上,道:“你能不怕失败,不在乎名声,参加省试,我甚欣慰,但治学之道,在于持之以恒,你的未来我估量不出,但礼学却不能忘。”
程晋州听的满头大汗,孙公佑可是已经答应给他“解元”,只等着放榜了,如今在老爹的口中,参加省试却成了“不怕失败,不在乎名声”,真让他不知如何回答。
程父再次摇头,又铺开一张纸,陡然蹦出一句话道:“你可愿意和我一起回金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