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穗穗跟在后面:“你慢些!”
齐晅站在门边,定定地看着长孙曜不耐烦地嘟哝了句什么,却立刻放慢了脚步。他的眸里闪过一丝道不明的情绪:做阿世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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炸鱼果真如长孙曜说得那般,外酥里嫩,每咬一口都能吮到鲜美的汤汁。尤其是那浇了番茄汁子的,酸甜开胃,甚是合她口味。
金穗穗心满意足,开开心心地看向长孙曜欲投桃报李:“晚上去我家用饭?我叫小厨房做你最爱吃的香辣牛筋。”
“不了。”长孙曜摆摆手,“裴仲今日过生,包了盛景楼摆宴,我得去那。”
他口中的裴仲是清平郡主的嫡幼子,两家沾亲带故,他二人也是从小玩到大的,金穗穗也熟识,同样是个让长辈头疼的纨绔。
“对哦!”金穗穗忽地想起昨日裴家来人送了帖子,“裴家哥哥送了请柬的。”
“给你也送了?”长孙曜挑眉,暗骂裴仲是个坏事的孙子。
裴家八面玲珑,京中凡是能排的上号的人家都请了,这其中自然就包含了凌释。
长孙曜想也不想便道:“你不能去。”
金穗穗不解:“我为何不能去?娘亲都替我将生辰礼备好了。”
长孙曜哽住,却又说不出什么理由:“反正不能去。”
“莫名其妙。”金穗穗扁扁唇,下了马车径自回府。
长久在家中待着无聊,总要出门热闹热闹的!
傍晚,太阳西斜带走团团暑气。
金穗穗与长孙曜到盛景楼时天刚刚擦黑,街市上已经晚灯通明。街上热闹,楼里更是人声鼎沸。
裴家人在盛景楼门口候着,裴仲正笑嘻嘻地朝他二人招手,喜气洋洋的样子像个娶媳妇的新郎官儿。
“阿世、穗穗!这儿呐!”
金穗穗同长孙曜走过去,裴仲见他二人来了也懒得再招呼别人,带着俩人穿过酒楼大厅上了三楼的雅间,那儿才是自己人待的地方!
穗穗甫一进去就瞧见了自家姐姐也在,她笑眯眯地走过去挽起她的手臂:“姐姐不是忙着在校场训新兵吗?怎么过来了?”
金黍黍摸摸她的头,顺手递给她一包糖炒栗子:“自然是不放心你。”
金穗穗抿着唇笑,低了头给姐姐剥栗子。
裴仲关上门,人声隔绝,屋内清净了许多。他歪在一边抱怨:“人多,忒烦。”
长孙曜环顾四周,未见到凌释身影。他自然地坐在金穗穗的左边,捡了颗她剥好的栗子扔进嘴里,笑得轻佻:“真甜。”
他们这群从小一起长大的玩伴凑在一起吃席喝酒,行酒令、投壶……花样一个接一个,热闹非凡。
裴仲瞧了一眼坐在一起的长孙曜和金穗穗啧啧两声:“你俩还真是从小到大形影不离。”
长孙曜将满口清香的桃花酿咽下撇撇嘴:“小结巴从小就粘我。”
金穗穗:……
金黍黍冷脸,不禁翻了个白眼:“你照照镜子吧。”
一边的荣王世子齐昭喝得微醺,醉眼朦胧地摆摆手:“诶?不对不对!我怎么记得是你粘着穗穗?小时候还趴过金家墙头,就为了给她带口点心?”
长孙曜皮笑肉不笑,抄起一块枣泥糕将齐昭嘴巴塞得满满登登的叫他再说不出一句话。
金穗穗偏头看向长孙曜,忍不住笑。
事实上,昨日阿世也趴了她院子的墙头,送了她一碟水晶虾饺。
“就知道你们在这。”
正说笑着,门忽地被人推开,来人如清风朗月般,涤尽屋内氤氲的酒气。
金穗穗抬眸看去,微醺醉意悉数飘散。
是齐晅,还有……凌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