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灿不太耐烦“嗯”了声。
接下来的几分钟,通过一问一答的形式,裴灿将这几天发生的事情说了一遍。
祝维恩全程不知道说了多少次牛逼,听到裴灿偷偷删微信,以及找借口不住自己家和别人家,偏要住虞心幼家时,还附赠了一句评价:“诡计多端的男高中生。”
裴灿未置可否。
听到最后,车里打电话那段,祝维恩又开始提问了:“你的直球都把人吓得不回家了,你们还有什么事可聊的?”
裴灿听了,鼻腔哼出一声轻笑:“你以为这就吓到她了?”
“那她为什么不回家?”
“留时间和空间给我,让我冷静。”
“结果呢?”
裴灿似笑非笑:“我本来就不是一头脑热,冷哪门子静。”
祝维恩停顿了片刻:“你也这么跟她说的?”
裴灿却答非所问:“我不是你。”
“什么?”
“我长了脑子。”
“……”几秒后,祝维恩笑骂了声操,“少埋汰我,所以你跟她聊什么了。”
裴灿三言两语把自己怎么装可怜卖惨问虞心幼是不是要赶她走,之后又怎么步步紧逼,放狠话称自己是她逃不过的一道坎等一系列对话做了个简单总结。
祝维恩听完,消化良久,久到裴灿感觉电话都挂了,准备搁下手机睡觉,黑暗中传来一激昂地感叹:“影帝,绝对的影帝,你居然连问那句话都是装的!?”
裴灿平静地指出重点:“她心软,我主动问了,她就不会再赶我走。”
祝维恩吐槽:“那你直接问一句不就得了。”
裴灿反问:“戏不做足,谁信?”
祝维恩愣了一下,被说服:“……倒也是。”
裴灿极不耐烦地催促:“问完没?问完挂了。“
“最后说一句!”
祝维恩斟酌了一下措辞,小心翼翼地说:“灿啊,兄弟不是泼你冷水,你这么耍心机玩套路,要是哪天被她知道了,你想过结果吗?”
“没想过。”裴灿答得果决,没半点犹豫。
祝维恩被他的态度震住,一时无言,沉默的间隙,裴灿难得多说了一句。
“我只想过她和别人在一起的结果,为了杜绝这个结果,我可以不择手段,也不在乎代价。”
直到电话挂断,祝维恩也没说出一个字。
为了得到一个人义无反顾,是他的未知领域,他不知道该对处于这个领域的裴灿说什么。
不过他说与不说,说什么,对裴灿而言都无关紧要。
毕竟,所谓义无反顾,除了目的本身,他们不会因任何外物对目的产生动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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拜裴灿所赐,节后复工前一晚,虞心幼几乎失眠到天亮。
她不止一次想打电话找姜素倾诉,但一想到她跟自己一样要早起上班,半夜打扰实在太罪恶,只好作罢。
事实证明,情绪忍过头是有后遗症的。
虞心幼做了一个梦。
基于她这晚睡眠质量太差,感觉自己一直处于半梦半醒的状态,进而导致这个梦给她带来了前所未有的真实感,真实到都不像一个梦。
一开始还很正常,她受邀出席不知道是谁的生日宴,席间有汤誉止,也有裴灿,还有他们各自的父母以及生意伙伴,场面热闹且宏大。
觥筹交错,迎来送往,和她以往参加的宴会没有什么不同。
直到有长辈在席间开她和汤誉止的玩笑,探听他们的感情状况。奇怪的是谁都没开口,只有那位长辈兀自说个不停。
“不好意思,打断您一下。”
裴灿放下刀叉,拿起手边的餐巾布擦了擦嘴,动作慢条斯理,脸上若有似无的笑意就没变过。
他接下来说的话,犹如在平静的湖面投掷了一枚巨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