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兮辞点赞了几个相熟的好友动态,放下手机看着坐在对面陈临戈,他不紧不慢地吃着面条,“怎么了?”
“没事。”
他咽下最后一口,把面碗往前推了推,“你是不是打算跟徐姨聊学校的事情?”
周兮辞点了点头,“杨教练跟我说他给我妈打电话的时候,我妈不仅认识他,还知道他在b体当教练,我一直以为我妈不了解这些,以前我总觉得我是她的累赘,我多拿一个奖,多往前跑一步,她都要多吃一点苦。”
“不是累赘。”陈临戈突然打断她的话。
“啊?”
“徐姨不会觉你是累赘,如果是,她不会希望你往外走,更不会让你去学体育。”
“我总觉得……”周兮辞揉着眼睛说:“我不是他们的小孩,没有资格要求更好的。”
“这话你去跟徐姨说,你看她会不会揍你。”
周兮辞很轻地笑了一下:“不敢。”
夜风凛冽,撞在玻璃上呼呼作响。
陈临戈专注地看着挂在客厅墙上的时钟,时针已经就位,秒针匀速地移动着,“咔嗒”一声,分钟滑向时钟,与之交叠。
是新的一年了。
陈临戈收回视线,看向坐在对面的人,“周兮辞。”
“嗯?”
他笑着说:“新年快乐。”
屋里安静几秒,任由风声肆虐。
须臾后,才传来低低一声。
“哥,新年快乐。”
灯光下,彼此的笑意温暖而熟悉。
仿佛四季更迭,他们从未分开过。
徐慈英晕倒在秦立红怀里。
男人哼哼着:“你也别跟我们耍横,没有用,拿不到钱我们是不会善罢甘休的。”
市三院是溪城最好的肿瘤医院。
寒风刮在脸上,像刀子一样。
如果不是这次意外,她要到什么时候才知道徐慈英生病的事?她怎么那么笨,徐慈英说什么就信什么。
正僵持着,楼下传来一阵脚步声。
秦立红骂道:“这大过节的,你们非赶着今天来触霉头是吗?”
“也不多,就三万。”
“小伙子,这点钱哪要写欠条,我们也是看他是我们那儿的常客,才给他拿了钱。”
-
“有没有借条?”
她忍着痛意,几乎是手脚并用上了楼,回屋拿了钥匙,锁上门,像是没看见站在门口的几人,径直下了楼。
周兮辞甩开手机,又闭上眼缓了会,强迫自己忘掉这个梦。
她捂着心口蹲在地上,无声哭了起来。
裂缝越来越大,大到她再也没有办法跃过去。
周兮辞全身倏地一麻,像是一瞬间站在冰天雪地之间,手脚直发冷,“他不在家,我给他打个电话试试。”
那么久了。
秦立红还算镇定,交代完事情忙跟着下了楼。
周公解梦显示大凶,有血光之灾。
秦立红见瞒不下去了,别开眼说:“是恶性肿瘤。”
她一路几乎没有歇过,秦立红接到她的时候吓了一跳,立马脱了自己的外套披到她肩上:“不是说让你穿件衣服再过来,这么冷的天,小心再把自己折腾病了。”
“八月份查出来的,当时是三期,你妈以为还能治,化疗了几次,突然转了四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