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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了,这里有我,你先回学校吧。”窦彭按着他肩膀捏了捏:“今天不还过生日呢,十八岁,成人了啊。”
“挺难忘的。”陈临戈低着头:“十八岁生日当天,把自己老爸气进医院了。”
窦彭乐了:“挺好,大孝子。”
“窦叔你是真不会安慰人啊。”陈临戈那点情绪被压了回去,坐在床边没动:“我等我爸醒吧。”
“也行。”窦彭说:“蒲靳等会是不是还要过来?”
“嗯。”陈临戈想起什么,掏出手机看了眼。
出去做礼物的这几个人估计回学校从当时在场的学生或者一枝奶茶店老板娘那儿听到了他被打的八卦,这会都快把他电话打爆了。
之前手机放在口袋里,什么时候静音了他也没注意。
陈临戈拿着手机站起身:“窦叔,我出去打个电话。”
窦彭头也没抬:“嗯,去吧,有事就先回去,你在这儿对你爸心情恢复没什么用。”
“……”
陈临戈走到休息区才拨通了周兮辞的电话,那头估计也在给他打,显示正在通话中。
他只能重新拨了邱琢玉的电话。
“我靠!哥你终于接电话了。”邱琢玉把手机开了外放,其他四人都围了过来。
他咋咋呼呼道:“哥,你什么情况啊?杨巍说你在校门口被人打了,还被人拖上车带走了,你是借高利贷了吗?”
陈临戈被这一长串无厘头的消息逗笑了,短暂地松了口气:“我没事,我爸来找我说点事,我……晚点回去。”
邱琢玉迟疑道:“你爸找你说事,咋还动手打人啊?”
“你爸气上头了不打你吗?”邱琢玉很快被带偏了:“废话,当然打,还是往死里打。”
“那不就得了。”陈临戈说:“我这边没什么事,你们不用担心,先上课吧。”
电话那边没人接话,只一阵窸窸窣窣的动静,很快原先有些嘈杂的背景音消失了。
周兮辞的声音从里传了出来:“你在哪儿?”
陈临戈沉默几秒:“医院。”
“我来找你。”周兮辞说:“正好我有事要问你。”
他有点想笑但没敢笑,这要是笑了估计这岌岌可危的父子情今天就要彻底断了。
周遭凌乱的脚步踩了上去,踩脏了,也踩碎了他少年时期的梦。
陈临戈闭着眼往后一靠,“我当时确实挺想回来的,不仅仅是因为你打的那个电话。”
周兮辞一惊:“你还手了?”
陈临舞那会还娇气得很,说什么都要跟着哥哥一起,陈临戈没辙只能带她一起去了队里。
走出病房的时候,陈临戈从对面玻璃橱窗上看到自己脸上的伤,想着要不要找个口罩遮一下。
“嗯。”
陈临舞被紧急送往了医院。
陈临戈叹了口气:“我说,但你别哭了。”
“知道了。”陈临舞捧着手机坐在走廊的长椅上,还催着他快走。
陈临戈沉默了会,忽然无奈地笑了下:“其实我也不知道怎么说。”
陈临戈只能起身半蹲在她面前,“我说过的,在哪儿对我来说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在这儿。”
“哥哥要去找教练,你在这里等我。”临走前,陈临戈把自己的手机留给陈临舞:“别乱跑。”
“我就在楼下。”陈临戈最后看了眼陈建业,他还是那副拒绝交流的姿态,有些不合时宜地幼稚。
周兮辞猛地抬起头。
午后落进走廊的阳光静谧而温暖,陈临戈脸上仿佛蒙着一层柔和的光芒,他握住她的手,掌心交握的温度灼着周兮辞的心。
陈临戈当时还在学校游泳队,保姆要回来的那天傍晚,他接到教练的电话要去队里一趟。
她不知道怎么开口,陈临戈叹了声气,人往后一靠,盯着她的侧脸:“想问我志愿的事情是吗?”
“我的人生是我自己选择的。”周兮辞深吸了口气,认真道:“我不希望有人为我的人生停下脚步,更不希望那个人是你。”
医院离八中并不远,但陈临戈还是过了将近两个小时才接到周兮辞的电话,准备下去接人的时候陈建业已经醒了。
陈临戈刚到陈家那几年,蒋玉雯对他并不差,尽管后来有了陈临舞,对他没那么关心了,可吃穿用度上总不会亏着他,心里也还是拿他当一家人。
“他跟你一样,也以为我是故意没考好。”陈临戈像是找到了切入点:“高考前一天,我妈也看到了我夹在报考指南里那张纸,她可能觉得我养不熟吧,就提出了退养的事情。”
周兮辞忍着鼻酸,低声说:“那你有没有想过,万一我没打算留在溪城呢?”
蓝色的包装盒,扎着差不多色系的蝴蝶结。
“……”周兮辞吸吸鼻子,“那我问你答,陈叔叔为什么会动手打你?”
“好。”他眼睛直直看着她,“但你要记住,无论我走多远,我的未来里,始终有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