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永低声道:“侯爷啊,咱家可是皇上身边的人,什么事瞒过咱家的眼睛?侯爷,您可不能怪皇上不开心,这是您宋侯爷也,若是其他人的话,脑袋不知掉了几回了。”
宋楠皱眉道:“要你来说?我不知道其中的轻重么?”
张永赔笑道:“是啊,侯爷是最明白事理之人,自然知道这当中的道理。皇上若非对侯爷恩宠有加,又怎会轻易的放过此事?太后和外廷中的某位大臣极力要那这件事对侯爷开刀,皇上顶住压力硬是没同意,足见侯爷在皇上心目中的地位。”
宋楠叹息一声沉默不语。
张永又道:“咱家一直跟皇上说,宋侯爷是性情中人,有些事做的随性,但并无亵渎皇家之意。像宋侯爷这等年纪又轻,本事又大的人,公主……唔……有人喜欢宋侯爷,那不是情理之中么?有些事侯爷也是没办法拒绝的……”
宋楠暗自好笑,张永居然在皇上面前为自己偷了公主辩护,这胆子也确实不小,不过这话倒也并非全无道理,想当年李唐之时有位公主看上了一位大臣,不是硬逼着那大臣跟自己偷情,最后还逼他休妻做了驸马么?皇家公主若是想干什么,臣子是没法子拒绝的,虽然放在宋楠和康宁身上不太适合,但也是有着几分道理的。
“坐吧,喝茶。”宋楠道。
张永见宋楠情绪缓和不少,心中也安定了许多,欠身坐在石凳子上探着脖子道:“侯爷,莫嫌我啰嗦,您打算就这么一直不闻不问过清闲日子?这外边都炸了锅了,你能坐得住?”
宋楠皱眉道:“你也是说客么?要说这些的话,便请你走人。”
张永叹道:“你跟皇上呕什么气?难不成真的要皇上亲自来请你不成?咱家知道侯爷心里不痛快,但现如今乃是生死存完之际,侯爷一世英名,可不能落得个不顾大局,不识大体的风评。虽然侯爷不在乎这些闲言碎语,但终究是不好的。”
宋楠道:“张公公,你不懂,这一趟差事我不能去。”
张永愕然道:“那是为何?”
宋楠静静道:“跟你明说了吧,我对朝廷用人朝前不用朝后的行为确实很不开心,但决不至于到了不顾大局的份上。说来你可能不信,我这回是因为没有必胜把握才决定拒绝的,可不是矫情的话。这一次鞑子气势汹汹,准备的也很充足,要是没有必胜把握,领军之人只要再打一次败仗,丢了陕西大片地方,事情便不可收拾了。我拒绝是因为我不是最好的人选,朝廷应该去选择能够力挽狂澜之人前去才对。”
张永愕然半晌,喃喃道:“宋侯爷都没有把握,朝中还有何人能胜任?常宁战死,定国公一败涂地,朝中能打仗的基本上都在西北战场;宣府大同等地的将领难道比西北当地的将领们还善于在西北作战?难道要让团营的侯爷们去领军?不是咱家背后损他们,他们能打胜仗才怪,除了英国公还有两把刷子,其他人可都只会嘴上功夫。京营大比武您可是夺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