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都忍住了没问,何不再坚持一会儿。”于景渡道:“待你出去,自然就能看到他们了。”
容灼闻言点了点头,没再多说什么,任由于景渡牵着自己朝着厅外行去。
“砰”得一声。
两人刚一出现,外头便传来一声闷响。
容灼吓了一跳,随后便看到天空炸响了一枚礼花。
如今是大白天,那礼花按理说应该看不大清楚,但也不知礼花里放了什么东西,炸出来的竟是彩烟。
这彩烟一出,引得众人惊呼连连,倒是顿时将现场的氛围拉满了。
不用问,这肯定是大当家楚东的手笔了。
可惜这会儿楚东完全顾不上得意,因为这礼花原是准备礼成之后才放的。
没想到自告奋勇负责点礼花的段峥因为太激动,提前把礼花给点了一枚。
这么一来,就把这份“惊喜”提前剧透了。
“对不住对不住,太激动了。”段峥连连赔罪。
“没事的,我有一次在战场上提前点了引信,那才叫对不住呢。”一旁的孟凡青道。
段峥早就听说过这个大当家和孟凡青的事情,知道他们在边关时跟着于景渡立过功,上个月常将军带人回京述职时,也将他们一并带了过来。听容灼那意思,这二人将来可能会在京城住一阵子再回豫州。
“那你那次闯祸了吗?”段峥好奇地问道。
“挨了一顿批,不过我运气好,那一炮打得极准,将夋国扛旗的兵连人带马都轰了,旗子当场就烧没了。”孟凡青笑道。
“你还挺有脸!”楚东瞥了他一眼,将两人手里的火种都收走了,开口道:“这礼炮一共就六枚,你们一会儿手抖全给我点了那就热闹了。”他说罢朝两人摆了摆手,示意他们去前头凑热闹去。
段峥今日讨了这差事就是为了过瘾,方才点了一枚,也算是了了心愿,拉着孟凡青便凑到了宋明安他们那桌坐下了。
他坐下后往前头一瞧,才发现今日为容灼和于景渡主婚的竟然是季修年。
季修年的出现,不仅让段峥惊讶,就连容灼都有些出乎意料。
平日里容灼对季修年颇为尊重,哪怕如今他已经不在国子学读书了,心底却依旧将对方视作先生。所以每次见到季修年,容灼心底都带着点学生见老师的紧张感。
万万没想到,于景渡这个“天才”,竟然会让他的老师来主婚。
这心意虽好,氛围也足,但结果就是容灼整个大婚仪式上都像个听话的学生一般,乖得简直不像话。用他那位同窗周丰的话来说就是,在学堂里都没见他这么乖过。
大婚之礼在季修年的主持和礼官的唱和下,进行得十分顺利。
然而在两人拜过堂之后,礼官却没急着让人将他们送入洞房,而是又加了一道仪程。
众人见状都好奇不已,纷纷伸着脑袋张望。
就在这时,便见穿着一身礼服的八皇子,抱着一束红色的月季迈着记小步子朝着二人走来。
容灼看到八皇子手里的红月季,下意识看了身边的于景渡一眼,对方恰好也在看他。两人四目相对,什么都没有说,但这一刻却胜过千言万语。
那日容灼只是朝于景渡提了一嘴,说他们那边的婚礼会有交换信物的环节,不过这个环节拿到传统的婚礼上似乎不大合适。后来于景渡时不时便朝他套几句话,最后加以总结和变通,这才安排了这一幕。
而于景渡特意安排了八皇子捧着的红色月季,正是容灼与他第二次见面时,送给他的花。
“祝三哥和哥哥……百年好合……”八皇子仰着小脸,将怀里抱着的花举到了两人跟前。
容灼这才发觉,那束花的上头,摆着两枚白玉指环。
大概是怕指环掉了,所以八皇子这一路一直走得小心翼翼,步子都不敢迈得太大。
容灼见他这幅小心翼翼的模样,心都快被萌化了,忙取了指环给于景渡戴上,又伸手让对方帮自己戴上,生怕小家伙等久了累。
在场的众人都是第一次看有人在大婚之礼上交换信物,而且交换的还不是玉簪玉佩这样的东西,而是玉指环。不过当他们看到两人用戴着指环的手十指相扣时,似乎又觉得这举动也在情理之中,并不觉得突兀。
“礼成,送入洞房!”
随着礼官话音一落,周围顿时又响起了几声“砰砰”的闷响。
不过容灼早有准备,提前俯身捂住了八皇子的耳朵。
于景渡赶着跟他入洞房呢,索性将八皇子一并抱了起来,就这么被人簇拥着进了洞房。
“双喜,给你。”待闷响结束,于景渡便将八皇子塞到了双喜怀里。
八皇子也不恼,拱着小手冲他和容灼做了个
恭喜的动作,便被双喜抱走了。
“你着什么急啊?”容灼无奈道:“天都没黑呢,这会儿又不能……”
他话没说完,就被于景渡抱起来放到桌上,随之而来的是对方神情又克制的亲吻。
一吻结束,于景渡才稍稍将人放开。
一会儿他们要去和宾客喝酒,所以得先将身上繁复的婚服脱下来,换一身轻便一些的衣服。不过于景渡让人准备的依旧是红色的喜服,看着丝毫不减喜庆。
“早知道就不该安排他们吃喜宴,仪式结束直接让管家送客。”于景渡道。
“那可好了,让我爹娘舅舅他们,还有咱们那些朋友都饿着肚子回京城。”
于景渡一笑,“算了,先让他们吃饱,我再吃。”
容灼抿唇一笑,在他指尖上轻轻捏了捏。
“季先生来主婚,你也不提前告诉我一声!”容灼抱怨道。
于景渡一边帮他换衣服一边道,“你方才一直红着脸,是因为见了季先生?”
“我脸红了吗?”容灼摸了摸自己的脸,“很明显吗?”
于景渡将人往怀里一拽,“今日是你我大婚,你竟这么不专心?”
“我不是不专心,我只是紧张。”容灼道:“我觉得他们都盯着我看。”
“你这么好看,还怕他们盯着?”于景渡小道。
容灼闻言凑到他唇边亲了亲,“你也好看。”
于景渡呼吸一滞,语带警告地道:“你就招我吧,一会儿小心我真的不让你记出去了。”
容灼闻言不敢再撩他,忙配合地将衣服换好。
“准备好出去见他们了吗?”于景渡问他。
“嗯。”容灼点了点头,“从今日开始,咱们就都是有夫之夫了。”
“一会儿我得警告我那位大舅子,不许再带着你去花楼喝酒。”于景渡道。
“可惜我表哥不知道你是青石,否则他一定会警告你往后别去花楼做小倌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