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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到这儿, 小公主不免感叹:“少师说学以致用, 原来是应在这儿。”

林渊冲笑了笑, 乘月垂眼看了看他被绳子勒青的手, 有些意动。

“我平日里做什么去哪里, 总有一群人跟在我后头说这个不许那个不让,这回出来了, 只有你会说愿陪公主同去。”她摸了摸金鸭小手炉的圆脑袋, 由衷地赞许道, “元善从哪里挖来你这个帅才!”

说起元善, 林渊冲的眉梢眼角便温和了起来, “元善姑娘每日里都会谈及公主, 想来若有她在公主身边, 也愿事事追随。”

水声如雷动,在洞穴深处听来,却只有隔着云端的渺茫之感。

也许是这几日同公主相处下来,感受到了公主的和气与善良,林渊冲有了想同公主诉说的勇气。

“臣很喜欢元善姑娘。”他说完这一句便沉默下来,见公主的眼神带着鼓励,他便又开了口,语声清润,“去漠北的路上,我与她一同经历了许多,我愿意为她付出所有。实话说来,臣此行护卫公主,除了十分的忠君护主之外,还有额外的一点私心。”

乘月很感动林渊冲对元善的情意,听到这儿嗯了一声,示意他继续向下说。

“除了父母以外,元善姑娘心中最重要的人,便是公主,倘或不是苏侯伤重,元善怕也会跟来,臣代她护佑公主,也会令她放心。”

乘月默默地听着,不自觉就红了眼眶。

元善多苦啊,家中父母一个伤重一个病弱,妹妹们又小,周遭又有豺狼虎豹,却还在关心着她。

“若是她也钟情与你,我自会为你们做主。”乘月抚了抚小鸭头,上头映着她的眼睛,染着些许的微红,“你与她在一起经历的事越多,日后回忆起来就会更有趣。我和顾景星就不同了,他在战场打仗的时候,我在宫中藏猫猫,我被打劫了、绑架了、遇上这么多稀奇古怪的事的时候,他躲着不见我,这一回好容易奔忙到了一处,他却生死未卜。总没有好好在一起的时候。”

阿诗为靖国公上好了药,听着公主轻而缓的话语,回头插了一句,“可见公主与他,没有缘分。我听说中原的公主们可以养千儿八百的面首,让他们围着炉子跳胡旋舞,眼下咱们几个都跟了您,公主可要让我们开开眼界啊。”

乘月扑哧一笑,方才的愁苦一扫而空。

“哪儿有这么明目张胆的,我至多养十个就了不得了。”

阿诗原就是想逗公主笑,这下更得意了,“不知道公主可喜欢皮肤黝黑、眼睛亮亮的那一种,我在喜州老家还有个哥哥,人称喜州第一俊,公主若同意,我就传信儿叫他来,为公主的府上增添一点异域风情。”

这下所有人都乐了,公主笑着撑住了额头,摇手拒绝了。

忽听得洞外有一声嘹亮的啸声,阿乐和阿诗闻声而起,奔出洞外看,末了再进来道:“是春秋有信儿了。”

这一时援兵也到了,只是那洞外的飞瀑山壁湿滑,难以攀爬,倒是阿诗想了办法,将靖国公紧紧地缚在林渊冲的背上,腰间再捆绳索,最后阿诗与阿乐一人抓住他的一边肩膀,借助绳索之力再施展轻身功夫,折腾了一时,终于将国公爷救出洞外。

乘月是最后出的山壁,上去后第一时间去看国公爷,但见他气若游丝,整个人似乎全无活气儿。

一行人抗着抬着将国公爷以及他身边昏迷的亲随部署送回大帐,因阿乐是治伤的高手,这便都随着去了,只余公主、阿诗领着林渊冲等人站在原地,等春秋的讯息。

春秋再来时,雨下的越发大了。

“盛将军领兵在青棘子林遇上了祝询手下的兵,正与顾世子交火,好在顾世子虽伤重但还能支撑,我来求援兵。”

乘月闻言,不自觉松了一口气,即刻便命林渊冲领兵赶过去,自己与阿乐落在后头,慢慢地骑马回了营地。

滩涂上有各路军的传令兵候命,乘月立时叫他们传下去,首要之务乃是点人去青棘林救困,看着他们出发之后,乘月才松了口气,再命百人的士兵前去飞瀑山涧处,为阵亡的将士收拢遗体。

将这一切事布置完,乘月只觉心神耗尽,拖着沉重的脚步向帐中去,国公爷身边的亲随顾安醒来了,挣扎着支撑起来,要给公主磕头。

“……那一日咱们东路军退守长兴岭,国公爷身中数箭,伤重昏迷前命岑将军领兵西退。咱们几个摸着国公爷还有气,在深夜里寻到这一处水涧,将国公爷藏在其间,好在随身还带有伤药,倒不至于曝尸荒野。”

“卑职何德何能,竟得公主相救……”顾安挣扎着下了床,郑重其事地向着公主叩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