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这里空荡荡的,说话的声音大了点,都要惊起一簇一簇的鸟儿,四散着振翅逃上天空。
乘月下了马,只觉脚下泥土软绵绵,她解下马鞍上的行军灯一照,登时骇了个手足酸软。
泥土是红色的,被雨水冲刷着,渐渐流淌了起来,她再往那飞瀑看去,不免花了眼,将那激流而下的水,看成了血。
像是察觉了公主的恐惧,林渊冲在她的身侧轻问了一声:“公主身有光明,有三界侍卫护佑,无需害怕。”
乘月醒过神来,摇了摇头:“那些都是虚妄,只有你们才是真的。”
她提起行军灯,顺着斜坡一路向下搜寻,前路茫茫,乘月走的心惊胆颤,下一刻踩上了软绵绵的物事,只叫乘月吓得将脚停在了半空,再也不敢动弹。
林渊冲无声地掩上了公主的双眼,扶住她,将她带离那里。
那是散落一地的的尸体,一直从水岸边绵延至水涧。
乘月知道是什么,她不敢看,恐惧地快要流出泪来。
那其中会不会有顾景星?她随着林渊冲的脚步慢慢后退,却在这个念头响起来时,毅然决然地拽下了林渊冲捂住她眼睛的手,奔至那些尸体处,拿行军灯一具一具地照。
她一边找一边无声地哭,她哭这些大梁的将士,哭他们年轻的面孔,直哭的肝肠寸断,直到她看到了洇湿在水里的若隐若现的金色。
她止住了哭,咽了咽口水,迟疑着不敢去拿,林渊冲却蹲下来,一把将那块金捡起来。
“是手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