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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升想不通,就不想了,为陛下换了寝衣服侍着睡下不提。

到了第二日一早,外头的雨还未消停。因不视朝的缘故,皇帝便比平时多睡了半个时辰,起身后在雨气氤氲的廊下,又打了一套拳,沐浴更衣之后,命人把早花梨木茶几搬到了廊下,瞧着雨景用早膳。

他难得休闲,只是将将进了一只焦圈儿,便见九龙影壁后闪出来一抹极浅极淡的薏珠粉,小女儿头发被雨丝打的毛茸茸的,一手提着裙,一手当伞遮在头上,把宫娥们甩在了身后,一路小跑地冲到自家爹爹的身前儿。

“爹爹,我哥还有人管没人管了?我昨儿夜里去东宫串门儿,早上天儿还没亮,他就叫人把我扔出来了,连铺盖卷儿都没放过。”

小女儿顶着毛茸茸的头,像个落水的小狗,气呼呼地蹲在了早膳桌前,从满桌子的吃食里捡了一样芸豆卷,拿在手里小口地吃。

云遮跟在后头跑过来,向陛下行了礼,这才笑着说道:“陛下万安。是奴婢的不是,叫公主挨雨淋了。”

皇帝见着云遮,没来由地眼里多了几分复杂情绪——当年为了让皇后“薨逝”显得更真实些,便连云遮都没有告诉,要知道,云遮可是厉厉身边,除了杨宝厌之外最亲近的人。

他回过神,道了一声无妨,“……去歇着吧,这里不必你费心。”

云遮倒也不疑,直微笑着下去了。

皇帝就看着雪兔啃芸豆卷,“自打苏元善不进宫了,你便连学也不上了,朕看啊,傅云声迟早要辞官——他是想去地方上历练,拘在宫里教你这个木头,当真是屈才了。”

“少师该去还是得去,总不能因为教我,误了他的前程。”乘月咬着芸豆卷,忽然就情绪低落起来,“他们都是这么瞧女儿的么?不爱读书,就会耽误人前程。顾景星也是,少师也是。”

小女儿皱着一张小脸儿,委屈的眉毛眼睛都耷拉着,皇帝坐直了身子,拍了拍她的脑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