乘月穿了鞋,跑到元善的身边儿挤着坐,伸手揽住了她的肩膀。

“……谁说只有儿子才能承继爵位?要我说,就你来袭爵就是。”

镜子里照出两个粉嘟嘟的小女儿,公主娇俏,元善温软,她听公主这样说不止一次了,但总觉得不太现实。

“……且不说有没有女儿家袭爵的先例,只说做了镇北侯是要上阵打仗的,我有心无力,长/枪都舞不动……”

乘月低头看了看元善细细的腕子,自己也觉得这个主意不靠谱,不过她心里有了主意,只管宽慰元善不要发愁。

“我着人去打听打听你爹爹去,你也不要犯愁,凡事有我在呢。”

她呼啦啦站起身,冲苏元善眨眨眼睛,“我是镇国的公主呀,无有不能。”

她奔出寝殿,去瞧书案上堆叠的一沓抄写完毕的《枯树赋》,看着顾景星的字迹盛赞。

“顾景星的字同他的人一般好看!”

严格说起来,顾景星的字不算太好,只是筋骨疏瘦,清劲有力,瞧上去很有风骨,但乘月此时觉得他哪儿哪儿都好,自然是赞不绝口。

洗漱用膳完毕,公主和元善乘了轿辇,慢慢往南书房去。

这时候天光正好,桂香氤氲在空气里,闻起来叫人心甜意洽,乘月没了功课的心事,更觉得神清气爽。

到了南书房门前,全无异状,乘月进门时特意看了眼大门,上头那把枕头锁没了,槛窗上熏黑的那一片也不见了,一切都很完美。

她今儿来的早,同元善迎着少师的视线刚坐下,便有个小内官进来,先是规规矩矩地向公主问礼,接着又躬身同少师回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