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景星打北境带来的大礼,竟是这个满脸胡茬、眼睛里全是红血丝的异族男子?
倘或这份所谓的大礼真是送给她的话,她才不想要。
像是察觉了乘月的僵硬,那囚车上的异族男子忽的低吼起来,说着听不懂的番邦话,叫原就浑身僵硬的小公主,像被雷劈了一般,原地打了个寒颤。
顾景星不动声色地移了一步,左手臂向后揽去,将她回护在身后。
他向着那引车的军士略一颔首,军士会意,将囚笼车上的黑布一把扯下,将那异族男子遮的严严密密的。
瞧不见那异族男子了,乘月悄悄地舒了一口气,仰头看了一眼顾景星。
帝京到北境,他们沐着同一轮月,晒着同一轮太阳,为何顾景星能长这么高呀?
乘月这般想着,这便又是一脑袋磕在了顾景星的肩背上,拿手拽了拽他的衣袖。
“……快来瞧瞧我到你那儿了?”
还是小时候不由分说的样子,可砸在脊背上的力度却有了几分克制。
顾景星说好,在渐渐垂降的暮色里原地旋身,乘月抵在他后背的脑袋划过盔甲的冰凉,在他旋身后,便顺势抵在了他的胸膛。
依旧是冰凉的甲胄,可待他的手轻轻落在乘月的头顶,她的心跳却刹那停了一拍,紧张地大气不敢出。
大方如她,怎会无措至此!
他的手从乘月的头顶划过,比了比高度,清寒的声音落下来。
“同小时候一样,还是到我这里。”
乘月慢吞吞地抬起头,因为距离太近的缘故,她的额头正撞在顾景星的下巴,疼的皱紧了眉头,捂着额头原地跳了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