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玉鞍看着敞开的城门,在火声中感受到了这座城池的死寂。
安阳城今晚便要亡了,这城中有人要亡了,但会是更多人的新生,他终于等到这一天。
抬手,挥下,他御马向前,身后大军随之而动,走马观花般,大军入了城。
攻城避免不了交战,尽管邓澄烨打开城门,五城兵马司率先倒戈,皇城还有玉麟军,还有禁军守卫。
将军厮杀多时,直到黎明才闯进宫闱。
当李玉鞍提着敌人首级浑身浴血地直入宣承殿时,李鸷一身龙袍,披头散发,正躺在龙椅上等他。
他歪歪斜斜地仰靠在龙椅上,早已不复往日英姿,空荡的大殿上四处无人,宫人都卷着铺盖逃命了,谁管那个连自己姓甚名谁都忘了的疯皇帝?
他不知是不是喝了酒,眼神空洞地望着房梁,浑身带着颓败衰落的醉意,张着嘴,喃喃地说着什么。
李玉鞍到了这里,反而不着急了。
他丢了人头,慢慢打量起整座宫殿,一边向前走着,一边颇有闲情逸致地欣赏这里。
这是宣承殿,连他也不常来。
只是偶尔在李鸷开恩时才会被召进这里与李鸷议事。
几年前,他做梦都没想过会来到这么金碧辉煌的地方,这与他小时安身立命的破庙真是天壤之别啊。
除了能遮风避雨,它美而宏大,昂贵的石材筑就的宫殿,金漆覆面,摆放的玉器古玩各个价值连城,连那角落里生长的花草在外都抵得过人命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