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指一蜷,李鸷再次打量起殷篱的脸,这次黑眸中的温柔陡然消失殆尽,取而代之的是翻涌的无尽黑暗。
次日李鸷要上朝,穿戴整齐后却并没有离去,殷篱悠悠转醒,睁开眼看到床边安坐的人,一时没防备,吓得呼吸一窒。
“朕今晚在玉照宫,晚上便不过来了。”
殷篱调整好心思起身,视线并不落在他身上,语气听不出喜怒:“你自去,不必告知我。”
李鸷笑了一下,转头时端正了脸色:“宋声,照顾好你的主子,若是有事,记得派人去玉照宫禀报。”
宋声略微顿了顿,很快就躬身应答:“是。”
李鸷起身走了,跟平日里不无不同,但宋声却觉得他有些不一样,待李鸷彻底消失在紫宸殿外后,宋声抬头看过来,发现殷篱呆呆地坐在床前,不知想着什么,有些心不在焉。
用过早膳,阿蛮陪殷篱在次间说了会儿话。
军中来信了,金槛告知她们一切都好,燕无意没有去信,只在信中放了一朵秋菊。
菊又称篱花,在金秋盛开,燕无意摘下的这朵虽已失去了水分,仍能看出它的稚嫩。
殷篱看着那朵干枯的篱花沉思,待阿蛮读完金槛的信,又将信封拿起来,打开封口仔细看了看,似乎在找还有没有别的东西。
殷篱看她的模样,忽然道:“在找商练的信?”
阿蛮一僵,看着殷篱,面色微变:“没有。”
殷篱喝了口茶,淡淡地扫了一眼她的攥紧信封的手:“商练的信要给也是给李鸷,不会给你。”
阿蛮脸色涨得发红,赶紧低下头去,觉得有些难堪,又像是在埋怨自己没用,半晌后才喃喃开口:“我知道。”
以前的殷篱从来不会这么无情地戳破她的心思,阿蛮心头有些委屈,眼前渐渐潮湿,看也看不清楚,才想起自己说过不会哭,她又硬生生将眼泪憋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