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个大男人并不喜欢鼻尖总是被香味萦绕,然而却纵容她,将这宅院弄得好似花山花海。
她最后病倒了,他天天亲自摘花插在她床边的花插里。
见他也日日憔悴下去,她叫他往后别惦念她,甚至在那刹那间,希望他能再找个妻子,好好照顾她。
她是这么想的,怕他难过,怕他孤单,可他并没有听她的话,就这样一个人过了十年。
也不知如何过来的,许是有太多的悲伤罢?她到底为他心疼,眼泪一滴滴落下来,半边身子软软靠在海棠树上。
远远看去,极是诡异,裴臻正当回来要拿一卷地图,谁想到竟有姑娘胆大包天,闯到这儿来了,他心里厌恶。因裴家如今的富贵,想攀亲的很多,以至于他甚至比裴应麟还要受欢迎,若是大家闺秀便罢了,有些不正经的,那是千方百计的投怀送抱。
恐怕这一个也是。
可他断不会因此就怕了,地图还是要去拿的,冷着脸,他大踏步走过来,原想使下人将她遣走,谁料目光扫过去,见着她的脸,他头脑里轰然一声,竟是呆若木鸡。
因陆月真的容貌与林月真年轻时有七八分的相像,她再刻意一打扮,简直便是一模一样了,便是裴臻这等性子,也受不住。
他脱口而出:“你是何人?”
低低的声音,清冷又悦耳,林月真循声望去,看见一张半是陌生,半是熟悉的脸,岁月到底无情,在他面上刻了风霜。成熟男人的稳重威势,从身上散发出来,压迫人于无形,她没料到他这时会出现,心中百感交集,眼泪更是像决堤的河流般落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