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而细细衡量一番,便只是问道:“你和初夏两个,可商量好了?”
“这事儿我还没和初夏说。我想,让她做妾已经很委屈她了,若是能在这委屈上,让她有些小小的惊喜,也算是我倒也片心意吧。我想要等事成了再告诉她。”靖王道。
容菀汐点点头,道:“也好吧。”
其实她这句话的意思是,对于让初夏做妾之事,你们两个可商量好了?但此时听得靖王的意思,已经在心里定了让初夏做妾。既然如此,再解释清楚这问话的意思,便显得有些多余了。至于初夏那边……便是她觉得委屈,这也定然是她在靖王和骄傲之间,自愿做出的选择、自愿承受的委屈、自愿承担的风险。
若真心为一个人好,首先要做到的,就是尊重。她想要尊重初夏的选择,哪怕这选择注定是错的。如果真有什么后果,她愿意帮初夏一起承担。
“三嫂,那你是答应了?”靖王惊喜道。
宸王敲了一下靖王的头,道:“我刚才不是说了?你三嫂早有此意!你糊涂了?”
“啊……是是是!哎呦,瞧我这个脑子啊!”才几句话的功夫,靖王的确是把宸王的话给忘了。
“三嫂,你看着事儿……咱们是不是快些办起来?还是和将军打个招呼更好些吧?”靖王道。
容菀汐轻叹道:“既然你们两个已经决定要这么办了,我自会帮忙。你若着急,直接去宫里说便是。父亲那边是完全不用担心的,这么多年来,父亲也一直待初夏和知秋如同亲女儿一般,如今这是帮初夏谋婚姻大事,父亲怎会不同意?”
“对对对!”靖王笑道,“容将军可是个大好人呢!初夏也常和我说,说之前在边疆的时候,将军担心她们的安危,特意命人把她们送回京都,在京都的府邸里,过得一直是小姐般的日子。说这么多年来,老爷从未对她们说过一句重话、从未让她们做过一件重活儿,就是连除夕之夜的压岁钱,给她们的,和给三嫂的都是一样儿的。”
容菀汐笑道:“父亲膝下单薄,只有我一个女儿,初夏和知秋都是父亲从小儿接过来的,其实父亲早就把她们两个当做养女了。”
靖王着急道:“事不宜迟,我这就进宫去和太后说!”
说着便起身,看来这就要冲出去了。
宸王忙拉住了他,道:“你这么冲进去和皇祖母说,不是要将她气个好歹的?明摆着是在威胁她呢!我看还是和缓些,等皇祖母叫你过去谈陈家小姐的事情之时再说。更何况现在还放着大哥的丧事呢,皇祖母岂不是要认为你被初夏迷昏了头,连大哥的丧事都不顾?可更是不能把初夏给你……”
说到庸王的丧事,且是将这两件事情放到一起说,三人的神色都是忽然有了变化。显然,都想到了很重要的一点……
“对了!大哥的丧事!”靖王一拍自己的头,道,“哎呦,我怎么就这么笨呢!早晨三哥你叫我去忙的时候,我还没想到这一层儿呢!”
靖王又拽着椅子坐了下来,道:“三哥你说,慎妃并非是我的母妃,且现在又是妃位,她殁了,我自然不必给她守孝,可是大哥却不同啊!大哥是我的长兄,长兄如父,我如何能在兄长故去后还不足三月便娶妻?那不是大逆不道之举?”
“太后也断断不能让这样受人耻笑的事情出现在皇家!所以这事儿,是完全可以推卸下去的。而等到三个月之后……那可又是另外一番境况了。”
靖王虽说没有明说,但他们都明白,靖王所指的意思是,三个月之后,皇上应该已经驾崩了。到那时,凡事由宸王做主,只要宸王不同意让靖王娶陈家小姐,太后也不能勉强。
容菀汐的眼中现出惊喜的神色来,但宸王,却是皱起了眉头。纵然能拖延三个月,又能如何?初夏到底是奴婢出身,纵然弄了一个官家义小姐的身份,却也不是名正言顺的官家小姐,若说做正妻,的确太勉强。但如果老四执意如此,他岂有不帮忙的道理?少不了要再逆着皇祖母一次了。
原本因为菀汐的事情,皇祖母已经伤了心,若在老四的事情上他再和皇祖母作对,皇祖母可真是要和他老四不相往来了。
哎……但也没法子,老四还没求过他什么,他岂能不帮忙?岂能置老四的一生幸福于不顾?
因而只是一摆手,道:“随你吧,反正 不管你怎样做,哥哥都帮忙便是。”
靖王满心欢喜,真是高兴得快要蹦起来。撸了下袖子,拽了他三哥起身,道:“三哥,我们快点儿去操办大哥的丧事!等事情办得差不多了,我好去和皇祖母说!估计皇祖母也忘了这一层,我得去好好提醒她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