床上的人始终沉沉睡着。
屋子里,油灯陡然爆出一朵明亮的灯花,然后又倏地完全熄灭。
陈起抓着她的手,下意识用了一下力。
他手劲很大,尽管是下意识地用力,也立刻起了反应,他手中那只柔弱无骨的手,立刻被攥地发白青紫。
他急忙要松开手。
但却突然感觉到,手中的手动了一下。
然后,床上的人睁开了眼睛。
“……你?”
细如蚊蚋的声音,病恹恹的奶猫一样。
那双勉强半睁的眼睛迷迷糊糊地看着他。
“你怎么……回来了?”
“不是……让我松手……走了吗?”
陈起身体僵硬,一动不动地矗立着,如冰封的雪山。
床上的人定定地盯了他好一会儿。
脑袋才终于回过神来。
眼珠转动,看看头顶,看看四周,看看窗外的天色,听听窗外的鸟鸣。
最后再看看床前的他。
才终于清醒。
清醒之后,她就不说话了。
闭上眼睛,脑袋一个劲儿往被子里缩,像是要把自己整个缩进去。
抓着他的手的手,也很快松开了。
陈起看着被放开的自己的手。
半晌之后,他忽然起身。
盔甲发出钉钉碰碰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