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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惊慌后退,想要逃离。

“不许走。”

“与我们同去。”

“同去同去。”

……

数不清的声音和面孔和手朝她涌来。

那些声音阴森,那些面孔模糊,那些手散着腐气、挂着烂肉。

他们要将她拖入地狱。

“不去,我不去!”

她伸出手胡乱挥打,想要打跑那些腐烂的、腥臭的、冰冷的手,然而,她的动作却似乎更激怒了那些手,它们挥舞着,抓住她的手,抓住她的肩,抓住她的头发,它们把她拽进它们之中。

她绝望地大叫。

忽然,她抓到了一只手。

一只宽大有力,有温度的手。

她仿佛抓住救命稻草般,紧紧抓住那只手。

-

陈起一只手被死死抓住。

只能用另一只空闲的手将布巾放入热水,浸透,拧成半干,折叠,放到她额上。

又用另一块布巾,沾了烈酒,在她裸露出来的手脚处擦拭。

擦到腿脚处,看着那被包成粽子般肿胀的腿脚,他愣了一会儿。

随即继续擦拭。

如此不断反复。

直到灯台里的灯油渐渐燃尽,窗外的天光也从漆黑变得渐明。

月亮仿佛变成了剪纸,一张圆圆的白纸片儿,敷敷衍衍地贴在西边天上,而东方,朝阳还没升起,晨光先探出头,泼泼洒洒地把月亮的剪影衬得越发黯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