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几,他便干脆从楚国公府搬了出来,李夫人说了一回但是没用,也就不管他了,反正眼下什么都不图,只把公主伺候好就是。
虽说如今就住在眼前,但谢珩该做的事也不能忘了,时而夜里回去还是迟了。
姜宝鸾大多数的时候都睡得很熟,只有偶尔几次,听见身边有动静会迷迷糊糊睁开眼睛。
每当这时,谢珩便会心里一惊,转而上去把她搂住,像哄孩子一样地抱着她,而姜宝鸾会习惯性地往他身上蹭一蹭,然后再慢慢睡过去。
有时她还会嘟哝一句:“怎么又这么晚……”
可是谢珩还没想好怎么回答,她就又睡着了。
不知怎的,谢珩忽然有些患得患失,他怕这样的次数多了,姜宝鸾就再也懒得理他了。她会像她的姑姑姜怜那样,身边有数不尽的面首,而他或许连其中之一都算不上,每日每夜等着她的垂怜,一直到老。
他尝试着白天有空时来找姜宝鸾,那日下了一场雪,姜宝鸾正在和下人们一起打雪仗,他刚进门,一个雪球就朝他砸过来。
谢珩明明可以躲开的,但是他却没有躲,让那团雪球直直砸到了自己身上,然后果然看见姜宝鸾哈哈大笑起来。
她笑得直不起腰,一直等笑够了才跑过来,抬起头看着谢珩说:“傻瓜,连颗雪球都躲不开!”
她的头仰着,脚微微往上踮起,露出一双麂皮靴子,鞋尖有些湿了。
谢珩的双手紧紧一握,最后还是没忍住,扶住她的双臂把她凌空提起来,直接放到了自己的肩上扛着,朝房里走去。
姜宝鸾吓得尖叫起来,面朝地看见的只是谢珩的脚后跟和雪,她连忙拍打起谢珩的后背,可惜就等于是以卵击石。
何氏也跟着叫道:“楚国公你干什么!快把公主放下!快把她放下来!会摔到她的,驸马!”很快便被黄公公拉住了。
谢珩一路把姜宝鸾扛到榻上放下,姜宝鸾早就不叫了,但是嫌身上有雪水,连忙把披风解下来,这才发现谢珩仍站在自己面前看着她。
她抿了抿嘴,假装生气道:“你吓我,我不要和你好了……”
还没说完,谢珩已经坐到她身边,姜宝鸾感觉到他炽热的鼻息喷在自己的脖颈上,酥酥麻麻的。
床笫间数次的交融,已使他们对对方熟悉起来。
姜宝鸾推了他一下:“干什么呀?现在是白天!”
谢珩的指尖已经挑开她的衣裳一下便探入内,姜宝鸾呻/吟一声,握住他的手,底下却用脚尖一挑。
白天就白天吧。
只要能开心,无所谓是什么时候。
一转眼到了除夕,李夫人让谢珩和姜宝鸾过府去过年。
楚国公府的人不多也不少,谢道昇原本留下不少妾室,但自他死后,未生育的便都被李夫人打发了,平日的宴席上自然不会再有她们的身影。
那年温氏没了之后也留下了几个孩子,最大的名叫谢琮,在那个时候人就痴傻了,只如岁孩童一般的心智,本来打算就怎么在府上养着一直到老,前些日子却不慎玷污了一个婢女,李夫人索性借着这个机会让谢琮分家另过了,只有今日除夕家宴才又回来。
姜宝鸾坐在上首,左右两边是李夫人是谢珩,里面的地龙和炭盆烧得热,姜宝鸾一时觉得有些闷,便拿了一碗甜腻腻又凉丝丝的酥酪来吃。
座下的那个傻子却一直盯着姜宝鸾看。
姜宝鸾一开始不想和一个傻子计较,但是每次抬头就看见他,最后便拉下脸。
最后她忍不住去拉谢珩,悄悄指了指那边的谢琮。
还没等她说什么,她和谢珩就看见谢琮看着她,嘴角流了一丝亮亮的东西出来。
姜宝鸾的脸色一下子变得苍白,捂住胸口半天没缓过来,还干呕了好几下。
谢珩低声吩咐了几句,便让人去把谢琮领走了。
这时李夫人也注意到旁边的动静,见谢琮已经走了便也没说什么,又见姜宝鸾难受,低下头想了想,便先把何氏叫来,道:“府上有大夫,不如让大夫过来看看。”
何氏明白过来,立刻称是。
大夫过来一诊脉,便连声道大喜。
谢珩和姜宝鸾再是没想到,除夕夜会诊出姜宝鸾有孕了。
算来两人成婚也没多久,但时常在一处,如胶似漆,倒也不奇怪。
何氏忙着让人去京城传信,李夫人也没有继续坐在这里继续宴席了,而是去了祠堂祭告列祖列宗。
只留下谢珩和姜宝鸾面面相觑,最后姜宝鸾脸一红,埋进他怀里,瓮声瓮气说了一声:“讨厌!”
谢珩把她往怀里压了一压,但又不敢用力,嘴角慢慢漾开笑意。
因怕两个人不懂事,很快姜宝鸾和谢珩又从公主府搬回了楚国公府,让李夫人看顾。
京中的徐太后得知这个消息,高兴得不知怎样才好,恨不得能过来陪女儿,不仅送了许多东西过来,连人也送过来了许多,只求把她照顾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