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煜世显然不是在说玩笑话,相反地,他的表情极其认真。
林砚生愣了愣,望着躺在灰暗地板上,却熠熠的姜煜世。
也许真是过了很久。夜风扬起林砚生的衬衫衣领,吹得哗啦作响。
终于,林砚生伸出手去握住了姜煜世的手。
那间房子还保留着上次短暂争吵后的萧瑟,姜煜世一进来的时候就感受到了。
姜煜世走着去盥洗室,将自己的手洗干净。他用余光从面前的大片镜子里看到了林砚生的身影。
林砚生垂眼扯过姜煜世淋过水的手,用蘸着酒精的棉签往他手背上涂抹。
“疼……”半晌,姜煜世愣愣开口。
刚才姜煜世手擦过粗砺的地面,还磕在一只钢钉上,紫紫红红一片,虽然都是皮外伤,右手手背伤势乍一看的确有点触目惊心。
“刚刚都不疼,现在疼起来了?”林砚生撩起眼皮看他。
他不知道为什么姜煜世总会因为他受伤。
姜煜世压根不在意受不受伤的事,从刚刚到现在都半字未提,偏偏这时开始叫苦。分明是林砚生一开口他就开始娇兮兮的上纲上线。
姜煜世还是委屈地看他,看得林砚生想起那次他喝醉了划伤了姜煜世,姜煜世也是用的这种表情,叫自己给他吹一吹。
林砚生僵了僵,在姜煜世灼热的视线里将头埋得更低,握着姜煜世的手,在他手背上吹了吹。
感觉到细细麻麻的气流拂上自己的皮肤,姜煜世浑身立即泛出酥意。他低头看见林砚生再次变成粉红的耳廓,“太可爱了。”
姜煜世忍不住地低低开口,拂开林砚生举着棉签的手,扣住他的手腕,转身将他锁在自己与洗手台之间。
然后去吻他,动作和温柔完全沾不上边,近乎粗鲁。他们齿关相磕,姜煜世舌一下子顶进去,柔且强硬地搔弄着林砚生的口腔,舔过他的牙龈软肉。
“还不会用鼻子呼吸?”姜煜世看着林砚生气短的样子,调笑开口。
姜煜世还带着节目里残留的发妆,眼周微微泛出红色,眉英气地挑得更高,是林砚生不太习惯的样子,比起平时侵略性更甚。
林砚生保持着那一张红脸看他,却不再像以前一样闪躲,也没有生气,就只是钝钝瞧他,“要做吗?”
姜煜世一下子被问蒙了。
林砚生伸手去将姜煜世的头揽住,细细打量他的左耳。
姜煜世还是用塑料管堵在那个耳洞里面,不知道是不是过敏体质,过了一个多月,他的耳朵周围始终有些红肿。
林砚生在姜煜世眼前从衣兜里摸出一个小盒,黑色绒面材地,方方正正的一块。
姜煜世心砰砰跳起来,看见林砚生打开那盒,取出一个小环,那铂金被打造得极纤薄,竟然显出一种剔透感,上面似乎镌了细密反复的纹样。
林砚生俯上他的肩,替姜煜世将塑料软管摘下,又慢慢将那薄环打开,对准孔眼将尖端刺进去。
姜煜世耳朵正发炎,周围软肉膨起,于是林砚生这一刺便又像是一场战争,让他再度体验战乱之苦。
林砚生很小心翼翼,这使他的动作慢的有些过分,竟然带上了些许神圣意味来。于是姜煜世萌生了一个个浪漫的念头。
他想,那也许是被遗落在圣经小页里故事,从地狱里攀上云端的恶魔,可能是背着那些原罪,因为淫欲,因为贪恋,被天使长制伏,用自己韧发编织的镣铐锁在圣泉之外。但因此能够与长发相伴,却令恶魔得到永恒的至高欢怀。
“……多谢,我好中意。怎么会送我耳环?”他兴奋的有点过头,说起话来也有点语无伦次。又伸手去触自己耳上的环,垂眼看面前的人。
林砚生如今的表情在他眼里显得怯怯的,半敛着眼不敢直眼看他,眼尾扬着,染着从耳廓蔓延而上的红色,薄却丰润的唇抿着。
背靠的白炽光强烈地将林砚生映得更白,像初雪,像绒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