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东西本来就不该属于他,我只是替沈泽拿回来。”陈冉恢复了平静,说道。
“你也知道这件事?”林砚生扣着门把,指节隐隐用力。
沈时澜低头,又听见林砚生说,“沈泽真的送了我东西?”
“和你没关系,林老师。”沈时澜深吸一口气,为难地说,“你只需要帮我们找一找玉佩就好了,应该就在你家。”
“那就是真的了。”林砚生觉得脑袋昏昏的疼,“为什么?”
林砚生露出疑惑的神情时常常让人觉得他还是个小孩,固执的模样自幼起都没有变过。
沈时澜垂着眼,嘴巴没有丝毫要张的迹象。
陈冉此刻也陷入了迷茫,眼前的林砚生好像真是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
“我在问你话。”林砚生的声调微微拔高。
沈时澜摇头,为难地用掌将脸掩住,喉咙里发出呜咽声。
林砚生的少年时代过得很浑很疯癫,那时人总有一种幼稚的脾性,以极不成熟的方式争夺自由的权利。
在第二十一次被他爸因为耍酒疯而施加暴力时,他从二楼的卧室阳台上跳下来了。
他又没办法对一个酒疯子讲什么道理,而且他爸清醒后那副可怜兮兮的样子也让他束手无策,简直陷入了怪圈,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所以他只剩下逃了。
他当然不是傻子,瞄准了那颗巨大的梧桐树,一路压断树枝落下来,减了不少力度,最后只在手臂上划开了一条长口,屁股有点痛而已。
其实他也没这么多把握,甚至没有想的那么周全。反正摔死也比被那个老傻逼打死好。他当时骑在阳台上,听见客厅再次传来酒瓶砸破的声音,迷糊着想。
他深谙小区的曲径幽道,摸着就从后门逃出去了。
一下子鼻端又充盈了清新的空气,冲破了那间屋给他带来的酒精味的记忆,这种感觉让他幼稚地觉得自由得要命,于是热血地连着跑了几个街道,最后在一家店铺门口的长椅上停止了他的征途。
当兴奋消退的瞬间,被荫蔽的痛觉再次显露,林砚生手臂上的长口怪渗人地溢着血,让他整条手臂都血淋淋的。
他站起来左右环顾有没有什么诊所或是医院,可以让他处理一下伤口,却一无所获。
林砚生抬头看他坐着的这家店的名字,Dionysus。
隐隐看得出里面的灯红酒绿,还能听到音乐声。酒吧,鉴定完毕。
放什么洋屁,神神叨叨的。林砚生又悻悻坐回去,想着今晚到底睡哪儿,怎么说还是要等老傻逼酒醒了之后才能回去。
“小朋友……你的手。”后方传来温润的声音。
那是沈泽。
林砚生撩起眼皮瞧向来人,觉得眼熟,答道:“哦,没事。”
“你是小林?”沈泽笑,他偶尔去接送沈时澜,见到过自己弟弟粘着别人满街跑,也常听沈时澜将‘林砚生’这三个字挂在嘴边。
沈泽还知道他是四中校乐队这一届的主唱,因为他们文艺汇演的现场刻成的碟,被沈时澜在家里的电视上放了很多遍。
“你是……?”
“沈泽,沈时澜的大哥,你好。”沈泽温柔地回答道。
沈时澜是家里最小的孩子,以至于他这个年长十二岁的大哥肩负起了半个爹的责任,强制性的变得成熟起来。
所以哪怕林砚生将沈泽尽量看作隔壁班同学的哥哥,也总觉得他和沈泽并不是一辈的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