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柔,沈柔!
你是不是恨透了我?
卫景朝剧烈地颤抖,心脏疼得几乎站不住,扶着一旁的书,指甲抠进树皮里,才堪堪稳住身形。
他嗓音漆哑:“宫中……全是这样的窗纸吗?”
身后的太监眼观鼻鼻观心,不敢去看他脸色,低眉顺眼道:“回陛下,是。”
话音甫落,卫景朝死死按着心口。
可却丝毫无法缓解胸腔里的痛。
压抑四年之久的痛楚一齐涌上心头,搅弄他的心脏,将一颗心捏扁揉圆,痛到无处可缩。
卫景朝按着心口,忽然咳嗽两声,拿巾帕去擦时,唇齿间沾染了血色。
太监脸上骤然出现一丝惊慌:“陛下!”
“太医!快叫太医!”
卫景朝没有力气说话了。
他向后靠在树干上,用力喘息着,眼底没有光亮。
沈柔,你的痛苦,是不是就像现在的我?
所以你那么恨我,甚至不愿意听我说话?
所以你宁可决绝赴死,也要将我一个人抛在这世上,从此孤独地悒悒前行。
他唇间又淌下一丝血迹。
黑漆漆的眼睛里,有泪水滑落。
太医诊过脉,深深叹口气,道:“陛下是急火攻心,忧思过度,导致气血淤塞,心脉不畅。”
“若是长年累月如此下去,恐天不假年,还望陛下保重身体。”
卫景朝眼珠子微微转动,声音很淡,显然是没将太医的嘱咐放在心中,:“朕知道,你们退下吧。”
太医无声叹口气。
这几年来,他每每为陛下诊脉,都是这样的毛病,嘱咐了千百遍,却从没被当回事。
次数一多,时间一长,也便任由他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