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婚庭院

——若不是有新鲜出炉的雌君格安将他小心搂入怀中,用精神力织起用于保护的盾牌,这位体质纤弱的雄虫确实无法承受如此喧闹的场景。

“永结同心!”

“未来光明!”

“知足常乐!”

“快乐幸福!”

格安的同事们不敢像往日那样肆无忌惮地凑到他身边拍打肩膀,亦或者用脚轻轻踢对方的膝窝,所有奔涌的快乐现在都只能用大声喊叫和欢笑表达。

伴随着乐队突然更换的快节奏舞曲,年轻的雌虫们一个接着一个离开坐席,手拉手开始绕着花坛最中心的圆圈跳舞。年长的还矜持些,站在远处的树荫下看着侍从们手忙脚乱地撤走场地里碍了事的装饰花瓶,也情不自禁地咧起嘴角,露出犬齿。

“真是不敢置信。”

身着白色礼服的雌虫深吸一口气,侧着脸对他的朋友说:

“没想到我竟然能经历这样的一天。”

“哈哈!老友,放轻松。”

他的朋友整理了几下衣领,轻轻锤了对方肩膀一拳:

“要我说,等到八月份《平权法案》正式实施,这样的日子必然会越来越多的……说起来真是可恶,没想到第三军最先找到挚爱的竟然是格安那个不开窍的木头疙瘩。”

“你妒忌了?”

“没有哪只单身不会妒忌的吧,他的雄虫巴森可是出了名的温柔。不过这也给我提了个醒,既然格安这种不善言辞的家伙都能收获所爱,我必然也是可以的嘛。”

“哦?”

白礼服上下打量着老友。

从脑袋上一丝不苟又显年轻的发型,到脚下即显沉稳又不过分古板的皮鞋,对方显然是精心打扮过得,宽肩的格纹西装让力量更加凸显,而深紫色带着佩里斯纹的领带和胸口别着的同款色系的丝绸手巾又创造出俏皮的感受。

“你这是要去凯恩斯那里碰碰运气?”

虽然是问句,但话出口后就成了肯定。

前来参加宴会的雌虫们有多少与格安在工作和生活里是真的莫逆之交,又有多少是心照不宣交换了彼此利益、经过筛选后才进入现场意图接触巴森的弟弟——那位尚且无主的、刚成年的高级雄虫,宾客和主持者自然胸中有数。

“为何不可?既然凯恩斯来到了现场,愿意用自己的身份给他那位兄长的婚礼添光加彩,也就是默许了在这里尝试接触嘛。”

打扮的比平日花哨了不止一个度的雌虫笑了笑。

“我听说在婚礼场合上雄虫们总是比平时更容易被感动。虽然这样的情景已经消失了几个世代,但既然如今重现——”

他朝着朋友眨眨眼,轻轻望着已经被宾客们包围起来的伴郎,情不自禁地吐露出内心的渴望。

“那总要试试的,万一要是成了呢。”

和这位来客抱有相同想法的雌虫显然不在少数。

凯恩斯虽然做好了可能会被围堵的心理准备,可当看到身边已经可以称得上是密密麻麻的搭讪者后,脸上依旧忍不住露出十分尴尬的苦笑。

他实在不想在如此特殊的日子让巴森脸上难堪,因此比平日里更多了十二分的心思应酬,可不知道又在哪里有了什么不合时宜的举动,以至于叫过度的热情把场面弄的有些刹不住车。

在主持的眉眼暗示下,凯恩斯避开那些伸向自己的手,假装不胜酒力要去卫生间里清洗一番。在强硬地拒绝过几个一直黏在身边,甚至跟上了走廊的雌虫后,他凭借自己对这幢会场建筑的熟悉,悄悄从藏在杂物间里的侧窗翻出去,长舒了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