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然同学正在满地找重点,其他人看见戚白的脸色,感觉心脏病都要犯了。
戚白有两天没睡了,他办公桌上堆满了各种文件,邮箱里的会议邀请基本塞不下,他的耳机总是一只挂一边,讲得是不同内容,其他部门的行动申请和特一的训练进度等着他把关,除此之外,督察委的人又来过两次,无一例外的被他按下来,至今没能找上裴临。
工作不够,休息来凑,他只好在午休时间光临法医室,大半夜的又泡进证物处,直到凌晨才有机会抽身回家,通常也只够洗澡换衣服的,所以他脸色不用故意,本身就很难看。
戚白:“不识字等着我给你标拼音?”
“不是的。”叶然脸一红,挑都不挑就念了出来:“郑哲彬,男,三十岁,本市房地产龙头企业,也就是恒清集团的老板,父母离异,有一个弟弟跟着母亲移民海外,集团除了开发商业区外还承包了很多配套设施,酒店,餐饮,度假村都是他们的经营范围,郑哲彬本人也是海归,毕业于英国的一所研究型大学,qs世界排名……”
叶然科普完世界大学排名,又对嫌疑人的血型,星座,丰富的情感史以及幸运数字做了深度剖析,照这个趋势,全组人应该很快就能知道郑总上厕所喜欢抽几张纸了。
戚白并不是故意为难他,也知道高航汇报逻辑比他清楚,只不过刑侦的事还没完,他有心帮裴临培养新人,可惜新人就跟特地下来历练他似的。
“陈澜和郑哲彬是交往关系,这一点死者的父母和陈澜本人都能够证明,两个人是今年2月份确定的关系,此前郑哲彬还跟国外的一个前女……呃,前男友???那个……交往,这些都是通过郑哲彬的海外社媒账号发现的,幸运数字是4,最喜欢的颜色是红色,还有……”
高航一捂脸,毛遂自荐道:“大佬,要不我来吧?”
叶然就在这沉默里念完了郑哲彬常用发胶的合成成分,并紧张的打了个嗝。
戚白看不出满不满意,问:“怎么查的?”
“因为郑哲彬的手机号和车牌都带了不止一个4,喜欢名车,红色的有好几辆,至于发胶成分……”他捏着调查报告两侧,低下头,像个罚站的小学生:“我黑了郑哲彬秘书的电脑。”
高航一拍桌子,抢在戚白开口之前痛心疾首的骂道:“私人电脑你说黑就黑啊,郑哲彬的秘书又不是罪犯,申请了吗?裴队以前是这么教你的吗?没教过,就胡来!”
他扭头的瞬间换上了一副笑脸,正对上戚白凉飕飕的目光,明镜似的。
戚白出于人道主义给了年轻人一点鼓励,刻薄的几乎平易近人:“人物自传写的不错。”
年轻人差点被他鼓励哭了,哽咽道:“对不起领导,我错了,我不应该乱黑别人电脑,裴队一直教我们要真诚热爱,遵纪守法,不能碰高压线,是我辜负了领导的期望。”
真诚热爱?遵纪守法?
裴临就是这个时候走到外面的,他隔着一排方方正正的小窗看到戚白换了个姿势,还是那身警服,打着笔挺的领带,袖口随着姿势往上一抽,露出了干干净净白到发光的手腕,这人常年混在危险堆里,居然一点不迷信,他不喜欢那些乱七八糟的珠串或手表,简洁精练的让人直想搞破坏。
“还有呢?”
“还、还有?”
高航在桌子底下踹了叶然一脚,裴队平时待你不薄,你个小崽子还不赶紧说好话!
叶然脑袋里当即一空,礼义廉耻忠孝信义排着队爬了过去,可惜这都是政治和历史老师讲的,不是裴队的现身说法,他绞尽脑汁,最后被脑汁逆袭了杏仁核,张口就来:“还有认真工作,不开小差,不搞办公室恋情。”
站在窗外的裴临:我不是,我没有,你瞎说。
戚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