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理说父皇的寝宫应该是随时都有宫人值守的。即使父皇本人不在,值守的内侍和宫女们应该也是在忙碌着,以保证此宫中随时能以最为完美的状态迎接其主人的归来。除此之外门外也应是有侍卫看守,以防闲杂人等闯入。

可此时,无论是宫人还是侍卫都不在本属于他们的位置上。

到处都是安安静静的,龙床上那向来会在白日里敞开的床帐也散落着,紧闭着,严严实实地遮盖着龙床上的一切。

忽然,一股若有若无的香味向钧哥飘来。诡异的,带着什么东西灼烧之后特有的香甜。

钧哥顿时俊眉一蹙,一个箭步就是无声无息地来到了龙床之前,猛然掀开紧闭的床帐向内一看——

好家伙。

真的是好家伙。

他的父皇,那个在信中说着病危的父皇,此时的的确确正躺坐在龙床之上,身着单衣,面色苍白,一脸垂危虚弱之相。

虚弱的,嘴里还叼着烧鸡。

是的,烧鸡。

油光水亮、汁水十足还在冒着热气的烧鸡。

亮的,连空气都变得安静。

父皇扭着头,嘴里叼着鸡翅,眼睛凝视着他的爱子。

他感觉到了,那致命的窒息。

那是一种极为危险的感觉,他已是阔别很久了,上一次感觉到还是在早年混乱的战场上,那时他的对面是他一生种最为可怕的对手,来自突厥、差点让当时还是少年的他战亡的狼王将军。

多么熟悉的感觉啊,和当年一样令他毛骨悚然的熟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