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唯一不同的,是靠墙那一面多了张桌子,此时上面放着几种不同的刀具、不知为何物的药瓶,以及桌角一个五六升体积的桶。

言柚闻见空气里似有若无的汽油味。

“别害怕。”程术知再一次出声,“那些东西不是给你用的。”

他说这话时语调随意,目光也只无波无澜地注视着自己手里的纸页。

言柚看不见那上面是什么内容,只瞧得见密密麻麻的字,很满。

“你到底想干什么?”

程术知一笑,不答饭而讲故事般说:“程肆小时候很聪明,学东西快,他小学就学完了初中的课,初中又学完了高中的知识,拿回家的奖状和竞赛奖杯能摆满一面墙。”

言柚往后靠着,手腕上的的绳子绑得不算太紧,但材料用的是皮革,很难弄开。

程术知似乎是瞧出了她的小动作,微微笑着:“别着急,等会儿会给你解开的。”

言柚一顿,瞧了眼他面上始终温润斯文的笑,凉意却好像从脚底板升上来,冰冷彻骨。

“他其实是挺听话的,不过也有几年很闹腾,混不吝似的。阿令每次接他去玩,都和那一片胡同里的小孩疯成一片,管都不住。差不多也就是个七八岁的年纪,踢球打碎过别人家玻璃、糟蹋祸害她亲手种的花、还跟人打架……干过的坏事不少。”程术知似乎很怀念,“阿令被他气得不轻,也会因为这种事亲自来跟我告状。”

不知道为什么,看着程术知那脸上一如既往的笑,和话语中一口一个“阿令”,地上被烧掉的灰烬遍地都是。她忘不了那天和程肆一起瞧见那些画时心中的震惊,此时听着他说的话,只觉得心生恶寒。

程术知却并不在意,继续道:“那时候倒是希望他继续混下去。不过后来,我实在是看不过阿令被他那么气,就只好帮着管一管。”

他合上手里那份文件放在手边去拿另一份,言柚这才瞧见封面上黑体印刷的程肆个案观察记录几个大字。

她瞬间想起,才几天前,从程肆口中听说的实验之事。

究竟真是单纯的行为观察记录,还是人为介入干预的实验报告,恐怕只有程术知心里最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