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缜!”
要走时,易长晴突然叫住他。
裴缜站住,安静而礼貌地瞪着。只见易长晴张了张口,仿佛想要说什么,整个表情有点小小的急躁和扭曲,可裴缜等了半天,他还是什么都没有说。
裴缜于是点点头又想走,却又被叫住。
他于是又耐心等了一会儿,时光仿佛停在那一刻,易长晴还是欲言又止,最后又什么都说不出口。就连易长空都一脸的着急,仿佛知道他想说什么,推了他几下拼命在催促他。
“哥哥!”
但没用的,裴缜了解那个人,大概已经可以猜到——按照易长晴的性格,拖到最后应该也什么都不会说。
他会想要说什么呢?虽然事到如今,其实再说什么也都苍白,裴缜也早就不需要任何歉意和愧疚,但还是有点好奇。
同时又有点隐隐的同情——过去的事,他早就已经释然,但易长晴好像还始终没有。不仅没有,他一贯的自负、一贯的自卑,时至今日仍是他头顶上如王冠般璀璨的金色枷锁,深深地折磨着他。
裴缜是真的希望,易长晴有一天也能像他一样看开。
曾经的迷恋与幻灭,漫长的恨之入骨又思念成灾的日子,裴缜曾经无比后悔也无比懊恼过。也钻牛角尖地想过,要是那几年能早早和韩复在一起,每一天过着像现在一样甜腻腻的幸福日子。
可现在的幸福,又怎么能说没有当初吃一堑长一智的功劳?
是那段孽力散尽的悲惨感情,教会他反思、隐忍、为别人着想。
教会他不要为了证明自己爱对方就歇斯底里自作聪明,别人越不想听什么就越说什么,别人越不想做什么就越逼什么。
教会他吵架后一定不要口是心非,不能说你走,得知道主动去找人家。
这个真的太重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