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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李斯特背包满世界游荡的日子里,每换一个地方,必寄当地邮戳的明信片过来。
裴缜后来收他的明信片都收成了常态,几天收不到还觉得少了些什么,没事就去信箱翻翻。结果就在“橘猫与夏天”得到国内最高殊荣后没几天,在拿到李斯特站在伊朗粉红清真寺下的明信片外,又发现邮箱里还躺着另一张陌生的明信片。
看邮戳,来自国内的一个偏远的地方。
只有一句“恭喜”,没有落款,然而收件人的姓名和地址的字迹比较特殊,还跟他一起写过几厚本子的香谱,裴缜实在是没办法不认得。
其实,在医院陪麦子熙的那几天,他见过易长晴一面。
易长晴是听说弟弟出事专程忙着从法国飞回来。
易长空被警察盘问完,整个人哭唧唧就往他怀里扑,易长晴心疼地摸了摸弟弟的头,然后直起腰抬起琥珀色的眼睛看向裴缜这边。
他清瘦了一些,眼里也多了些疲倦,并不再像一年前餐厅里重逢时那么意气风发。
这小半年是belle的多事之秋,老爷子被样子贝朗特的事情弄得气到去住院。belle群龙无首的一团乱了一阵子,紧接着被几个早就对某些位置虎视眈眈的强人给霸占着重要位置,又硬抗了起来。
只是,对那些人来说,易长晴的存在同样不招他们喜欢。
在一来二去的排挤下,易长晴渐渐觉得在这个公司这样待下去也没意思,就主动从belle请辞了。
当然,累积了四年的声明和作品被全部质疑,至今没有洗白,他在业界地位岌岌可危,离开了belle后恐怕要一切重头开始。
两个人就这么静静在医院走廊里,隔着几米站着。
裴缜面对着曾经的旧爱,第一次货真价实的没有任何情绪起伏。没有幸灾乐祸,也没有再想着任何当年的细枝末节或计较谁对谁错,只仿佛在看什么陌生人一般,平静而释然。
爱的反面不是恨,而是一片死寂。
他以前以为这种说法是乱灌鸡汤,现在发现真的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