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9章

听说墨洛维也固执,也脾气不太好,也容易激动,也急躁又毒舌。

也单纯勇敢又一根筋,可以为了认真地去爱一个人,冒着枪林弹雨无所畏惧。

那一年,墨洛维也只有三十岁。

承受着世人的非议、整个家族的压力,在极端封闭的年代抛下了一切虚名甚至不顾身家性命,冲动得像个少年。

裴缜再看看镜子里倒映出的三十岁的自己。

可惜已经不再是个少年。

成熟,世故,长出了坚硬的壳,就连对疼痛的反应都很迟钝。

他曾以此为傲。

直到现在发现,那层自我保护机制从基因里几乎抹杀掉了所有爱和信任的本能,弄得他现在想好好疼一个人都不得章法,弄得一塌糊涂。

时钟缓缓,走到了凌晨三点。

那是黑夜最深的时候,黎明未至、万物无光。

空旷的虚无中,忽然不知道什么东西扑腾了一下,也许是野猫或是别的什么。裴缜被吓得手一抖,手中的瓶子无可控制地坠落。

在脚边碎裂开来,香气一下子浓烈地弥散。

焚香的辛辣,木头、玫瑰和姜的冷冽,黑暗而激烈的冷淡、孤僻、生人勿近,像是整个人生所有的负面情绪劈头盖脸扑面而来,将他整个包裹吞没。

他十分慌乱,又无所适从。

明明知道那不过是一瓶香而已,沉重的情绪却压抑得他想要哭泣。可就在一切就要分崩离析的瞬间,渐渐地,末调却开始升温、回甜。

仿佛爱人温暖的怀抱如期而至,香郁四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