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是受过苦的,姜予。”裴枭白轻声说,“我害怕过。”

害怕这条道路太远太长,他手中的油灯也已经遖鳯獨傢熄灭了,只能摸着黑走路,但谁知道下一步踏入的是柏油光明大道,还是深不见底的万丈悬崖呢?

他只能咬着牙往前走。

裴枭白并不是天生就拥有演绎天赋的,他只是将自己硬生生变成了剧本里的那个主角,然后,他不是在演戏,他只是在生活。

“乔森第一次发现我迟迟出不了戏的时候,急的连请了五名心理医生为我治疗,可是所有办法都用尽了,都没有起作用。”

裴枭白没有看姜予的神色,只是感到身边人的呼吸声越来越轻,轻到好像听不见了,但温热的身体却逐渐靠了过来,与他肩并肩。

将姜予搭在他手背上的手掌反握在掌心时,裴枭白还分出了一点心神去想,姜予的手指好凉,屋里的暖气够吗?

光明下不能言语的欢喜,被暗黑给予了无穷的欲。望。

裴枭白还记得,他是在一个春日清晨,雀鸟清脆啼鸣声中醒来的。那时他已经回家修养了足足有两个多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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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爸周妈知道自己孩子的状况不好,家里便总是没有人声,唯有微弱的豆浆机轻声轰鸣。

他眯着眼睛,漠然地盯着天花板,突然耳边响起了细细碎碎的摩擦翻越声,还有若有若无的脚步踏来。

裴枭白在那个瞬间下意识地翻身而下,几乎是扑到阳台门边,然而在阳台巨大遮蔽绿荫洒下的阴影中,只有树叶在轻轻随风晃动,没有另一道身影从隔壁家阳台翻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