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比之前是药剂室的助手,负责一般常见药材熬制前的处理——比如把大大小小形状不等的粪石按需切好就是她的工作。
“罗比为什么辞职?我休假之前她还好好干着呢。”
“这个蠢姑娘,男人一向她求婚,她就忙不迭地辞掉了工作。你不会这么干吧,伯顿?”默迪医师气呼呼地说。
“我想我不会的,默迪太太。我还没有这个荣幸被别人求婚呢。”埃斯特拉慢慢地搅拌着嚏根草的汁液。
“这种事不需要着急,亲爱的。我一直觉得姑娘要晚点结婚。十七八岁一毕业就踏入婚姻实在太年轻太草率了。”默迪太太说,“我三十多岁才结婚,我比别人少了什么吗?恰恰相反,我比大多数人幸福得多——除了未出嫁前被人叫做老姑娘。”
“遇上对的人也不结婚吗?”埃斯特拉说。
“年轻的姑娘们,什么是对的人,什么是自以为是对的人,我不认为你们会分得清。婚姻只要一点爱就够了。如果要体验一番火热的爱情,女巫们本来得天独厚——会做迷情剂吗?”默迪医师不屑地说,她收起魔杖,面前的坩埚停止了沸腾,她的解毒药剂制好了。
“这可是个新鲜的论调。”埃斯特拉说。
默迪医师关上门出去了,埃斯特拉让搅拌棒自己搅拌着,她踱步到墙边那一排药材柜前,盯着装着火灰蛇蛋的冷冻柜看了一会儿。
门突然开了,卡珊德拉伸进来一个头,“我刚刚看见默迪太太走了。”她把身子挪进来,反手把门关上,“整个医院我最怕听她唠叨。”
埃斯特拉看了她一眼,走回坩埚前,处理剩下的药材,“当然,你原本应该在五楼的病房值班,现在却一直在到处游荡,她看到当然会说你。”
“我只是突然想起来,我忘记告诉一件事。”卡珊德拉说。
“是什么?”埃斯特拉漫不经心地问。卡珊德拉是个典型的赫奇帕奇,性情温和,但做事有点丢三落四,她经常会对埃斯特拉说,“我忘记告诉你一件事”,这件事可能是忘记带魔杖,忘记带值班卡,忘记带自己的午餐。
“我看见了罗兰。”卡珊德拉郑重其事地说,“斯蒂芬·罗兰。”
“圣芒戈开在这儿,每个生病的巫师都可以来,看到他有什么好奇怪的呢?”听到分手并不愉快的前恋人的名字,埃斯特拉心里一点情绪波动都没有。
“不是他本人生病,他是送他父亲来的,他父亲在病房里大吵大闹,我看他很疲惫的样子。”卡珊德拉说,“我就是告诉你一声,尽量避开他们,我觉得你肯定不想碰见他和他父亲。”
埃斯特拉看了看坩埚里已经熬到最后阶段的缓和剂,突然知道这份缓和剂是为谁而熬的了。她觉得有些好笑,“当然,我不用去送药,我不会抢病房护士的工作的。”
帕特里克从俱乐部回来,他屋前屋后转了一圈,忍不住问正在擦门廊的玛丽,“小姐还没有回来吗?她什么时候出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