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第四十章

“今日事收徒礼,你快去洗脸。”沈怀君拍了拍少年。

墨砚寒极不情愿地起身,见沈怀君已经束好发冠,便迷迷糊糊地洗脸穿衣,来到清霄大殿。

按照仪式,墨砚寒要先去清霄大殿内,单独向柳斋禀告、发誓。

柳斋心惊胆战地站在大殿上方,手持一方册子,他不明白为何沈怀君坚持要收鬼主为徒,当时他正想阻拦,却对上鬼主一双阴森森的鬼瞳。

于是当初的他僵硬一笑,说:好呀。

柳斋深深地叹了一声,心道都是孽缘。

于是他打开册子,朗声问问题,前几个问题便是问姓名、出生地等繁琐的事宜,反正也编的,一个在下面随口胡说,一个在上面随便听一听,直到到了最后一项。

“砚寒。”柳斋朗声问道:“你拜师之初,可有大志?”

简单来说是让墨砚寒说一说自己拜师的志向,例如九州和平类,柳斋背着手,心道反正若你敢说带鬼域踏平九州,我就敢向沈怀君告状。

而墨砚寒眉头拧紧,认真思考了一会儿后,开了口。

“想和师尊双修。”

“噗通”,柳斋一时站不稳,差点摔下台阶。

“双、双修么,双修好啊,起码不是踏平九州是不是......”柳斋颤颤巍巍地站起来,不断给自己做心理建设。

墨砚寒奇怪望着他:“用得着这般惊讶么?”

柳斋赶紧摆摆手:“不,我一点都不惊讶,不过志向不能向别人说,你可别乱嚷嚷啊。”

清霄门的名声本就受创,靠着沈怀君的声望才挽回来一点,可别再传出什么“徒儿反攻师尊”等谣言啊!

虽然这种事在修仙界也常见,他就听过不少八卦。

墨砚寒应下了。

待墨砚寒走出清霄大殿,沈怀君正笑意盈盈地站在外边,抬手递上一块玉佩。

“此乃收徒玉佩,以后你便是我的徒儿了。”沈怀君温和道。

墨砚寒心底忽地升起一股奇怪的感觉,他紧握收徒玉佩,冲在一旁观礼的秦明彻一笑,特地晃了几下。

仿佛在说:你看,你就没有收徒玉佩。

秦明彻瞪大了双眼,几乎想上前怒斥,但最终还是忍了下来。

收徒礼毕,沈怀君牵着砚寒的手,走在回去的山路上,一边走路,一边教授基础剑诀。

“为师的师门稍稍严格些,你以后不可懈怠,不然会受罚的。”沈怀君笑道。

清冷的竹香味从沈怀君身上飘逸出,墨砚寒跟在后头闻得颠三倒四,完全没意识到沈怀君的话有多严重。

“你听到了没有?”

“听到了,师尊。”

直到傍晚时分,沈怀君将他叫进书房询问功课时,墨砚寒才意识到那剑诀,自己一个字都没背。

而沈怀君的脸色平静,“没背?倒也没关系。”

墨砚寒长长地呼了一口气。

沈怀君从桌下掏出一个册子,翻了翻道:“没背的话,你就......不准睡觉,通宵背吧。”

墨砚寒望着册子名称,赫然写着:论徒儿不服管教的一千种应对方法。

他隐隐记得自己似乎在凤城的书阁上见过这本书,还吐槽过修仙界真是规矩过。

“我写的。”沈怀君微笑道:“各大宗门都有收录,归灵君还说,若我早早出书,他也不至于将花云容教成那副纨绔的模样。”

墨砚寒:“......”

小鬼主满脸震惊地站在书房角落,手拿剑诀欲哭无泪。

沈怀君布置完看守符,自己悠哉悠哉地前去睡觉,墨砚寒枯站在原地,不多时,波舍飞过来。

“别问,你主人在罚站背剑诀。”墨砚寒率先道。

波舍掩面:“主人,实不相瞒,我怕您丢脸,把周围的侍从都打发走了。”

墨砚寒点头:“这就好。”

他想了想又叹道:“唉,本以为自己能抱着师尊睡觉,哪料第一天就罚站。”

不知道什么时候能抱着师尊睡觉呢。

夜深人静,与此同时,一人也在床上辗转反侧,难以入眠。

正是秦明彻。

婚期越来越近,他的心情却越来越焦躁不安,总感觉心里空落落的,像是失去了什么东西。

今日砚寒冲他炫耀玉佩的场景不断在眼前浮现,他气恼的同时,却也疑惑自己为何气恼。

秦明彻想不通,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干脆起身出去散散心。

不知不觉,他走到了书阁,书阁已上锁,但是他身为清霄门门主,自然随意进出。

藏书阁的一层是小弟子们学习的地方,他通常直接上二楼找柳斋,而今日他无事,便在藏书阁闲逛。

忽然,他瞧见一大团被卷起的黄色符纸,忍不住眉头皱起。

清霄门的教学事宜皆有柳斋安排,他从不插手,可见到符纸被不懂事的小弟子随意塞在角落里,很是不悦,打算明天和柳斋好好说一说。

于是他附身,从角落里抽出了符纸,细细展开。

他倒要看看,这是哪个顽皮的弟子画的符咒。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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