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许是飞燕眼里的诧异太过明显。樊景倒是缓了语气。只是淡淡地道:“燕儿快些吃吧,休要因着旁人而累了心神?”
飞燕此是也是倦怠得很,身在虎穴而又不知骁王此时是何等的境况,虽然是吃饭,可是脑子里依然转个不停,吃了几口便再也难以下咽了。
那阿与此时恐怕已经是身陷于贼巢之中,也不是她没有法子逃出生天……不过那樊景看起来已经是起了休离了阿与的心思了。最近通古部式微,早已经不是经年前那个军力雄厚的泱泱大部族了,樊景心内的凉薄,也是现在才让人猛然惊醒的。
吃完饭后,此时夜幕低垂,村妇端来了热水,伺候着飞燕洗了手脚,飞燕原是担心这樊景孟浪,可能是因着估计她落水昏迷,身体尚虚的缘故樊景没有在这木屋内多作停留。飞燕略略松了口气。
毕竟这里是骁王的地盘,不知他们做了什么安排,竟是可以安然躲藏在这里。
这样在木屋内憋闷了足足一天,樊景到是“恩准”了飞燕出屋活动一下。樊景拿出衣衫,待飞燕穿好后,又递来一双木屐。飞燕看了眼木屐,伸手接过,穿到脚上。这木屐是渔民常用之物,下面是锯齿形,方便渔民在滩涂上采拾贝类,扑捉螃蟹。不过飞燕脚上这双和普通木屐有些不同,乃是用两根麻绳交叉套在脚趾和脚踝之处,若是不穿布袜,走起来麻绳便磨蹭着脚上皮肤,一会功夫脚上就会起了红印。如果走的久了,必然磨出血泡。飞燕知道这是樊景特意用来防备自己逃跑之用的。
出了木屋,飞燕环顾四周,终于看清了木屋所处之地。这木屋乃是建在一处峭壁的山崖上。峭壁如一把匕首般笔直地插入大海,崖壁中间有一个断面。木屋和渔村便建在这崖面之上。有两条陡峭的小路斜着通向崖顶和崖底。崖底是个背风的天然小港。
渔村不大,寥寥十几户。房屋是用崖顶的石头垒砌,每户都有石头搭建的矮墙,里面圈着鸡鸭犬鹅。耳边是犬鸣鸡叫,伴着海浪撞击崖底的碰碰声,不消多时便淹没在了汹涌的波涛声里了,仿佛是个遗世独立的世外桃源一般。
看到这里,飞燕的心内一沉,这样便宜刁钻的地方,虽然是紧挨着淮南却是一时难以寻到的。
此时渔村晚风习习,显得海风硬朗了很多,飞燕身上穿着农妇厚实的冬衣,倒是不觉得天寒。樊景出了渔村,不知放干什么去了。
她望见宣鸣正坐在院子里的一块青石上,悠闲自在地在一张破桌子上砌着清茶,那副怡然自得的模样,可真是像是身在宫廷里闲庭散步。
看到飞燕出了屋子,宣鸣微微一笑,冲着飞燕一挥茶杯,无声地邀约着她前来品茶。